翌日上午,白無瑕和樂樂在院子裏做早操鍛煉身體,管家過來通報,陸府當家人帶著春桃前來拜訪。
他?白無瑕嗤笑一聲,他倒是識趣,自己送上門來了。他若不來,為了出店鋪之事那口惡氣,她還想著哪天去惡整他一頓呢!反正她現在有丈夫撐腰。
“春桃姨回來看樂樂了嗎?”樂樂高興得衝出去,熱情地歡迎春桃的到來,春桃因為上次拒親一事,已經和娘家人斷絕了關係,白家的人就是她的娘家人。不過婚後三日回門,她並沒有回來找白家的人。
樂樂咧著嘴笑得很歡,但是目光一觸及陸長清那張冷臉,就立即僵硬住了。陸長清悻悻然瞥了他一眼,表情上略過一絲不自然。連純潔無邪的小孩子都不喜歡他,可見他有多不討人喜歡了。
白無瑕在心裏偷笑,動作緩慢地吩咐府裏的小丫鬟給自己準備好熱水,再讓她去通知老夫人到前廳,冬梅負責奉茶。
何氏見到老東家,卑躬屈膝的姿態又馬上現了出來,白無瑕及時拉著她坐到了左上座去,給她使了個眼色,故意朗聲說道:“娘,你現在可是堂堂王爺的嶽母。”她自己則抱著樂樂坐到了右上座。
陸長清尷尬地坐到右首邊,春桃卑微地站在他的身後。
冬梅先給何氏與白無瑕奉了杯茶,還很給力地大聲說道:“老夫人請用茶,王妃請用茶。”然後才端了兩杯茶放在陸長清邊上的茶椅上。
直起身,冬梅和春桃對視了一眼,春桃幹幹地扯了扯嘴皮子,笑得很不自然。
“麻煩這位姑娘取杯白開水來,她懷有身孕,不適宜喝茶。”陸長清並沒有打開茶杯蓋子,便自認為很先知地對冬梅吩咐道。
“陸公子誤會了。”白無瑕掩嘴偷笑了兩聲,然後假裝認真地說道:“給春桃的茶自然是白開水,給陸公子的,也是白開水。一般招待平民我不會用王府裏的茶,太暴殄天物了。”
聽了這話,陸長清臉都綠了。
樂樂安靜地窩在白無瑕懷裏,時不時地偷瞄著陸長清。他格外的安靜,讓白無瑕非常心疼。她知道,在樂樂心裏,對陸長清的懼怕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她今天一定要讓樂樂好好看看,他的媽咪是怎麼把他害怕的這個人狠狠修理一頓的。但願他以後不要再怕了,不管在任何人麵前,都能大大方方的。
“不知道這位陸少爺清早便登門拜訪,可是有什麼事求著王爺嗎?”白無瑕完全不理會他的表情,照著原計劃倨傲地慢聲問道。他不是會拿身份壓人嘛?她今天就好好用用這個身份。
陸長清怨懟地盯著白無瑕,這個女人越來越囂張了!居然跟他擺起了架子!
好說好說!白無瑕挑起眉毛,得瑟地笑著,還分心地晃著腿哄樂樂:“乖兒子,給媽咪笑一個。”
“媽咪。”樂樂眯著眼睛裝笑,然後又乖巧地縮在白無瑕懷裏不吭聲。
“春桃,”陸長清收回嚴峻的目光,突然變了性似的柔聲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如今懷有身孕,不宜久站著,還是坐到為夫身邊來吧!”
春桃溫順地低下頭,邁著蓮步移到陸長清旁邊的椅子上落坐。
“可還想吐嗎?來,先喝口水。轎子裏悶熱,委屈你了。”陸長清非常體貼地端起茶杯親自遞到春桃手裏,然後對隨從家丁說道:“還不快快拿出我叫你帶上的梅子給夫人?”
他的家丁畢恭畢敬地從布袋子裏拿出一包話梅遞給春桃。心想,春桃不是通房丫鬟嗎?什麼時候成夫人了?
看來大少爺對春桃不錯。何氏用眼神對白無瑕說道。
白無瑕撇撇嘴,裝吧!他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笑意不達眼底,一臉的虛偽。還有春桃,她的臉上有著微微的懼怕和歡喜交錯的複雜表情,如果真心甜蜜的話,她幹嘛要怕呢?而且她一進來就主觀性地站在了陸長清的身後,說明她在陸家時並沒有坐著的待遇。
“春桃啊,孩子還沒有三個月吧?現在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太瘦了,多補補。”何氏的關心是真心誠意的。許是春桃很久沒有聽到別人的關心了,竟悄然落下了淚珠子。
陸長清淡漠地瞟了春桃一眼,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厭惡。春桃畏懼的表情再次從她臉上一閃而過,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將心裏的真實感受表現出來。
“老夫人可真會說笑,陸某好歹也是城內數得上名號的財主,還會虧待了身懷六甲的夫人不成?”陸長清陰陰地冷笑道。
何氏嚇得臉色一僵,幾乎要像以前那樣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