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不怕鬼的?他也太超脫了吧?
盡管白無瑕對玉若珩有異於常人的思維已經有了幾分承受能力,但還是忍不住震撼了一下。“你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你若吃了我,我求之不得。”玉若珩調笑道。
“正經點!”白無瑕咂嘴。
嗬嗬。玉若珩嘴角上掛著的壞笑變成了自嘲的意思,“以前,我的靈魂雖在我的身體內,但行為能力卻受控於別人。而你,能自由主使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兩者間,你說哪個更可怕?”
當然是被別人控製更可怕了!
相比較而言,她借屍還魂在玉若珩眼裏根本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能主使自己的主觀意識,借著什麼樣的皮囊又有什麼關係呢?白無瑕慶幸道:“幸好是你做了我的相公。”
“不過將來你隨我去了南廣,千萬別對外人說起此事。那裏信蠱術的人很多,他們會對你進行研究的,甚至有焚燒之類的活動。雖然我護得了你,但能省一事便省了,何必自找麻煩?”玉若珩說道。
“去南廣?”白無瑕一愣,他好像從未跟她說過?
“嗯!等太母出了觀,我帶你去見她一麵,我們便回南廣!”
太皇後自大壽過去,便進了道觀閉關吃齋,為玉國祈福。玉若珩還沒有對她提起自己娶親一事,隻在信裏說了要在宮外建府,太皇後便下了旨去宮裏,讓她的心腹魏公公選幾個能手送到他府裏去。
見白無瑕發愣,玉若珩柔聲問道:“無暇不想去南廣麼?”
“不是。”白無瑕笑著搖搖頭。隻要與他在一起,哪怕是北極她也要跟去,更何況是南方,她求之不得呢!不過,白無瑕關心的是:“那爹娘怎麼辦?老人家都喜歡落葉歸根,他們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恐怕不想走。說到這我正要問你,我爹的病不僅僅是肺癆,而肺癆這種病在千百年之後才有得救。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
玉若珩的眸光瞬時黯淡許多。哀傷地靜默片刻,他說道:“我正要與你說這件事。其實一直以來,除了施針,下藥,還有我與天邪兩人用真氣為嶽父大人續命。天邪的身體已經開始虛弱,再不到五天,他必會倒下,不能再為嶽父大人輸真氣。僅憑我一人之力,恐維持不了多久。目前我隻能應付一天是一天。對不起,無暇。我實在盡力了。”
竟是這樣,維持了幾個月。
一番話把白無瑕的眼淚都說下來了,難怪昨天她看到天邪時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難怪若珩最近消瘦很多,她還以為他是疲累過度的。“讓天邪停下吧!如果我爹知道,他一定不願意的。不論天邪以前殺過多少人,我們都不該拿他的命來抵我爹的命。”
“這個無暇多慮了。真氣殆盡隻會令習武之人體魄虛弱,卻不會送命。他修養十天半月即可恢複。隻是身體虛弱者便不能再為他人渡氣。”
那還好!白無瑕問道:“那如果你們現在都停止,爹他還能活多久?”
玉若珩定定地看著白無瑕,低聲回道:“不到兩個月。”
“那如果繼續呢?”
“極限是兩個半月。”
隻還有,兩個半月?盡管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白無瑕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悲傷的情緒。玉若珩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安慰道:“嶽父大人想得很開。如果你們難過,他心裏也會難過的。”
白無瑕點點頭,語氣哽咽:“我知道。我就哭一會兒。”
玉若珩微微歎息一聲,低頭吻上了白無瑕臉上的淚痕。
白無瑕抽咽了兩聲,往玉若珩懷裏靠了靠。越是有人倚靠,就越感覺傷口疼。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反而會很堅強地收起眼淚。
有人嗬護你的痛楚,你就會更疼。
“若珩,”白無瑕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可憐兮兮的看著玉若珩,說道:“我明天能把爹帶出去走走嗎?我想讓他看看我的店。”
“好。”玉若珩伸出手輕柔地替她擦幹淚痕,“中午陽氣最盛,就在那時吧!”
第二天上午,玉若珩為白山做了個藥浴,又給他輸了點真氣,然後令人將白山拾掇了一遍,給他套上何氏為他新做的衣服,又找出以前載過白無瑕的輪椅,戴好口罩後,白無瑕等人正好到了。
“爺爺。”樂樂甜甜地叫了一聲。他現在已經沒有撲進爺爺懷裏的衝動了,他聽話地隔著距離對爺爺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爺爺沒事。”白山慈愛地看著樂樂,滿臉堆笑。
白無瑕抱起樂樂,慢慢地為他解釋道:“爺爺今天和我們一起出去逛街,但是爺爺老了,會累著,所以要坐在椅子上。我們走吧!”
“樂樂,喜不喜歡爹爹抱你?”玉若珩橫出手臂,已經將樂樂從白無瑕的懷裏‘搶’了過去。他知道樂樂現在的體重比以前沉了很多,白無瑕抱一會兒就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