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那白無瑕死定了。
若是後者,太皇後會怎樣對玉若珩呢?
白無瑕心想,再怎麼說玉若珩也是她孫子,相比較而言,還是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要危險一些。思前想後,想前思後,白無瑕權衡了好久,最後,她決定實話實說:“我從未對若珩隱瞞半分事實。若珩也一定不是有意要隱瞞太……太皇後的。”到了這份上,她這聲‘太母’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叫了。
“呀,那個孩子,”敏妃突然訝異了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白無瑕現在一聽到她說話,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個女人不是好東西啊!“白……嗬,現在都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了。”
“敏兒想說什麼?”太皇後緊緊盯著敏妃,心裏也有點害怕她說出更叫人意外的事情。
敏妃故意躊躇了一下,才幽幽地開口道:“那個孩子,不會是王爺的吧?”
“什麼孩子?”莫非是她有了?太皇後將視線投向白無瑕,臉色稍微緩了緩,白無瑕的心卻更沉了。
來吧,暴風雨!
“這個,臣妾不知該說不該說。”敏妃故意婉轉了一下。
想說你就痛快點,不想說你就給我閉嘴!白無瑕藏在袖子裏的手握成了緊實的拳頭,她恨透了這個做作的女人。
“說。”太皇後厲聲命令道。
敏妃抬起眼簾,視線在白無瑕和太皇後身上輾轉了一下,複又低下頭,道:“白氏正因為同外人苟合,生下一個男孩,蒙騙了臣妾的表哥兩年之久,後被人揭發,才被臣妾的表哥命人折了她一條腿,趕出了陸家。陸家到現在還不知那人究竟是誰。”
什麼?“你竟有如此汙穢不堪的過往?”太皇後陰鷙的眸子狠狠睇向白無瑕。驟然,她又想起了什麼,便又加了一句:“兩年前若珩尚在南廣,定然不是他所為。”
這種醜事,就算是玉若珩幹的她也要為孫子撇清。
“是臣妾多疑,請太皇後責罰。”效果達到,敏妃見好就收。
好巧不巧的,偏偏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通報聲:“昭貴公主到——!”
昭貴?白無瑕腦海裏閃過一個‘蘆薈膠’的詞語,然後便想起了昭貴的樣子和身份——王子懿的師妹水玲瓏的好朋友。媽呀,她怎麼來了?白無瑕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哇,太母這裏好多人啊!這回我可不愁了。”昭貴一邊嬌聲說著話,一邊輕移蓮步,走了進來。見到地上跪著奴才,和打翻的茶水,她一愣,旋即冷聲低斥道:“是哪個沒眼見的奴才惹了太母不高興?”
“昭貴,你怎麼來了?”其中一個妃子柔聲問道。這回可好了,有了太皇後最偏寵的孫女,氣氛總算是可以緩緩了。
“無聊唄!聽說太母今晚請了好幾位娘娘,便過來湊個熱鬧。”她走到太皇後身邊,扶著太皇後的肩膀輕輕晃了晃,撒嬌道:“太母,別讓這些沒分寸的狗奴才掃了你老人家的興了。昭貴給你講個笑話吧?”
太皇後心裏正煩著,這時候對她撒嬌隻會讓她更煩。不過昭貴是她平日裏最親近的親人,她不忍心惱她,便隻好皺著眉頭命令奴才:“你們將地上好好收拾一下。”
昭貴橫出雙臂摟住她的肩膀,像往常一樣撒嬌式地哄道:“太母,你別不開心了。皺紋又多了一道哦!”偏頭時,她恰好看到了不遠處的白無瑕,並且一眼就認出了她。‘咦’了一聲後她便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應該和玲瓏的師哥在北涼嗎?”
我的娘啊!這暴風雨來得也太猛烈了吧?白無瑕想死的心都有了。
“玲瓏的師哥?這又是怎麼回事?”太皇後的臉色更陰沉了,女人家最忌諱就是名聲問題了,白無瑕居然還一下子扯出了兩個,哦不是,是三個,還有虛擬的人物,即孩子的爹。看來她這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這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還沒看出道道來呢!
“昭貴,”那個柔聲說話的妃子親昵地拉過昭貴,低聲告訴她,白無瑕就是定南王剛過門的王妃。
“什麼?”昭貴受到的震撼比起太皇後兩次加起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就是八皇兄娶的那個王妃?”八皇兄長得那麼俊美,她也配得上?
太皇後立刻不悅地開口更正道:“什麼王妃?誰給她封的正妃之位?哀家對何人承認過嗎?”她實在是太草率了,一心想著若珩終於遇上了能為他舍掉性命的真愛,讓他懂得了為人之道,她哪裏還會考慮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
在這之前,她自認為自己不會介意門第之別,隻要心地善良,對若珩好,她都不會介意。因為她從未考慮過一個被休的棄婦還有臉去結交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