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瑕陷在自己的疑惑裏,等她回過神時,眼前的臉突然放大了,她嚇得踉蹌退後,警備道:“你要幹什麼?”
帥王爺悵然若失地站在那裏,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他低迷的聲音仿若從遙遠的空穀裏傳來:“十七年沒有在一起,你的心終是與我疏離了。”
十七年,可以改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的心裏,也許早就將他忘得一幹二淨了。還說什麼女人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簡直就是胡扯。
白無瑕靈眸轉了轉,試著說出實情:“教主,其實……”
“你叫我什麼?”他一下子上前抓住白無瑕的肩膀,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這個女人,連他的名字都忘了嗎?
“教,教……”看著他要吃人的眼神,白無瑕不敢說下去了。難道他不是教主?
注視了良久,他最終還是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淒切地回憶道:“記得我同意你不再喚我‘教主’,而是直呼我名諱時,你滿屋子歡呼雀躍,從未有過的欣喜。我看著你的笑容,竟比天上的豔陽還要明媚。”
白無瑕定定地看著他沉浸在自己的記憶裏,隨著回想起的內容而悲傷,而微笑,那麼細致地描繪著雪顏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句言詞。看得出來,他對雪顏聖女愛得很深,刻骨銘心。就像牆上那副生動的畫像,他一定是將全部的思念都融貫了進去。
“你喚我‘元珀’時的羞赧,你看著我時的溫柔,每一個表情我都記憶猶新,若不是分開這十七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癡念著你,可惜和你在一起時,我卻沒有好好珍惜你,對不起雪顏。”說著說著,他又忍不住擁住白無瑕。
白無瑕被他的深情打動了,被他的故事感動了,她主動地抱住元珀,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當做安慰。
“你找了別人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當時無路可走,若無人收容,也許今時今日,我便見不到你。可這麼多年我從未放棄找你,你卻連我的名字都忘了,你別這麼殘忍好不好?就算有了歸宿,也不要忘了我的名字好嗎?雪顏。”
“其實我……”
“十七年了,你到底去哪了?沒想到最後找到你的人,竟是夜霖。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夜霖活不過明天,你再也不用擔心他會找你複仇。”
對了,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白無瑕猛然想起,陸長清還受著傷呢!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她連忙掙脫開元珀的懷抱,急道:“糟了糟了,這下完了。”
“怎麼了,如此驚慌?”元珀關心地看著白無瑕。
“你把那些人怎麼樣了?裏麵有個人是我朋友,他專門來救我的,還為我擋了一箭,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止血。”如果陸長清因為她而死,她會一輩子過意不去的。
“那迷煙陣不是我布的,我是從另一批人手裏將你救下的,我不知道有你的朋友,所以隻救了你一個。”
白無瑕愕然:“另一批人是誰?”
“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嗎?”元珀體貼地拍著她的肩膀,道:“你別著急,你將他的特征告訴我,我去幫你救來。”
“特征?他沒什麼特征啊!他現在到底在哪?我和你一起去。”
“你告訴我他的名字。”元珀執意道。
白無瑕告訴了他,他點了點頭,讓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北涼國的監牢裏,王子懿正在逐一盤問亂黨,皇上的斬立決聖旨傳了下來,獄官問王子懿:“王爺,還要繼續問下去嗎?”
還有那麼多人呢,究竟要問到什麼時候啊!
“你急著回家吃飯嗎?”王子懿不冷不淡道。
獄官埋頭,連道:“微臣不敢。微臣隻是擔憂王爺為一些小人操勞過度。”
“本王自然不是要幾百口人一一過問,孰輕孰重,難道本王看不出個大概嗎?像夜霖那樣的首領,若我們不給他畫押立個口供就直接斬了?日後查起此案,豈不是半點依據都沒有?後世的史官甚至會說父皇是無辜濫殺之昏君,這個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這群人還真以為皇帝一句‘斬立決’就什麼司法程序都可以審了。他們當初在太學裏是怎麼學的?看來以後要時常讓他們溫故而知新才是。
“王爺高明,微臣多嘴了。”
王子懿不悅地斜睨了他一眼,趨炎附勢的家夥!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獄卒將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拖了過來,不過所有人中隻有他還沒醒,獄卒告訴王爺,這個人可能是中了沾了毒的袖箭,所以現在半死不活的。
“去傳禦醫。”王子懿淡淡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