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襯托之下的玉若珩一臉蒼白,兩片薄唇上的血跡已經凝固,唇紋皺了起來,似乎很幹涸。
怎麼辦,上哪弄水去?白無瑕著急之下,瞥見玉若珩的靴子旁隱隱塞了個東西。掏出來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匕首。
為什麼古代人都喜歡塞匕首放在靴子裏呢?
白無瑕將它從外殼中拔出來,銀色的匕首在月光的打亮下泛出冷冷的寒氣。定定地看了一眼玉若珩,白無瑕咬咬牙。
雖然有點惡心,但,救人要緊。白無瑕鼓起勇氣伸出手,握上了匕首。然後眼一瞎,用另一隻手忍痛將匕首快速抽出來。
“嘶——!”疼!白無瑕雖然事先有了心理準備,但到底還是吃痛地抽了一口冷氣。這把匕首也太鋒利了。
顧不得手上的痛了,白無瑕趕緊捏住玉若珩的下巴,使他的嘴巴微微張開,然後將流血的手放到他的嘴巴上方,讓看不清顏色的液體緩緩流進了他的嘴裏。
幹裂的唇得到滋潤,皺起的紋路很快便消失了。
白無瑕欣慰地牽起嘴角,她似乎感覺到了身體裏的血液在慢慢地抽離,不行了,她撐不住了,好困……
天空漸漸泛出了魚肚白,光亮一點一點照射進溶洞裏。
這一覺,睡得很沉。
強烈的太陽光照在身上,實在是太熱了。還有什麼地方,有點疼。
白無瑕皺皺眉頭,慢慢地睜開惺忪的睡眼,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片深潭之中。
玉若珩正用他那雙深若寒潭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視著白無瑕。
他的肌色已然恢複了正常的亮度,不像昨夜那般蒼白,尤其是兩片鮮豔欲滴的紅唇,上麵很幹淨,雖然血色正濃,但沒有一絲血跡,像初生的嬰兒一般。
現在他們麵對麵地躺在一起,隻差幾厘米的距離,白無瑕甚至能聽到他有力的呼吸,和心跳的節奏。
好像有點……曖昧!
本想開口問他,你好了嗎?
可是他卻先開口問道:“為什麼?”臉色無波,眼底卻有微微的迷惑。
什麼為什麼?白無瑕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玉若珩輕輕觸碰了一下白無瑕受傷的那隻手。那隻手已經用暗紫色的綢帶包紮好了。和他身上的衣服是同一種布料。
“你幫我包的?”白無瑕欣喜地看了看包紮得很整齊的繃帶,他的醫術真的不賴哎!
“為什麼?”
到底什麼為什麼?白無瑕稍稍一頓,有點灰塵的臉上驀然笑道:“因為你是我朋友啊!”
朋友?僅僅,是朋友麼?玉若珩低聲說道:“我天性凶殘,與我做朋友,你不怕我殺了你?”
“怕?”白無瑕失笑:“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幹嘛怕呀?就算是殺人狂魔,也不會沒事就揮到砍人吧?”
玉若珩的視線緊緊鎖住白無瑕的眼睛,眼神頗為複雜。
猶豫了片刻,白無瑕抿抿嘴唇,慢慢地開口問道,“那,在你心裏,我算朋友嗎?”
朋友?
又何止是朋友!
若不是她的出現,在他心中留下了每一顰每一笑,他也不會在秘密尋找解蠱的過程中,一拖再拖,延緩回去的時間,更不會引起父皇懷疑,重新下蠱。
在南廣精心布了五年的計劃,毀於朝夕。
若隻是朋友,又何須費這麼大的功夫,不舍告辭,卻不得已連一聲告辭都不說,便匆忙離去?若不是為了她的安全,又何須他一人獨忍鍾情蠱的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