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日,搜查還沒有結束,整個後宮被緊張壓抑的氣氛籠罩,人人自危,而各宮皇子為了躲避那讓人無所適從的壓力,均一起床後便匆匆跑到文蘭苑,似乎隻有那裏才能讓他們鬆口氣,這日,依舊如此。
玄子陌坐在桌前,耳朵裏聽著秦師傅誇誇其談的治國之道,心思卻早已飛的老遠,對那人這幾日的行為態度,他甚為不解。
先是封鎖後宮,以刺客混入為由派出禁軍在各宮搜查,每一個人每一個地方盤查詳盡的讓人心顫,眾人都不明白一向低調的那人為何突然如此,卻無人敢提出疑問。
然後就是那人對母妃的態度,雖說每日有去探望,卻隻是瞅上一兩眼就走,淡漠的與先前判若二人,可就算如此,女子醒來隻要見到男人,不管他態度如何總是顯得非常高興,就連失子之痛也暫時忘記。
玄子陌有些替女子難過,卻更多的是心驚,帝王無情的道理他從前世曆史小說裏就已了解透徹,隻是如今親眼見到還是很難接受,因為這個帝王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親人他的父親,更是他最尊敬也最依賴的人。如此,他不禁聯想到自身,在那人眼裏,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解悶的玩偶?還是、能利用的工具?
越想越心慌,越想越煩躁,他蹭的站起,突兀的舉動引得眾人側目,嘲諷、不屑、看好戲的目光一齊聚集到他身上。
誰都知道教治國之道的秦問老頭脾氣古怪,就算當今皇上犯錯也能毫不客氣的數落出來,而當今皇上卻偏偏吃他那套,從不著惱,對他更加尊敬,試問,當今天子尊敬的人,有誰敢輕易得罪?
昏黃的老眼射出一道精光,秦問看向那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少年,平靜出聲,“五皇子,你是不是對老夫講解的治國之道有不認可之處,請一一道出來,趁這個機會,咱們好好研討一番,如何?”
玄子陌當場傻眼,若是詩詞歌賦他到能說出一二混淆過去,可惟獨這個治國之道是他最討厭的一門課,平日都是左耳進右耳朵出,好在那人隻是讓他多看書,從未逼迫他鑽研治國之道,此刻讓他來談這,簡直比讓母豬上樹還難。
吭吭唧唧半天,他最後紅著臉低頭道:“學生一時走神,請師傅責罰。”
秦問在心中冷哼一聲,他早就看此子不順,明明一無長處,卻甚得那人喜愛,真不知此子花言巧語了些什麼,能讓那位大人隻寵他一人,若是他有真才實學還好說,可偏偏他什麼都中庸,讓人費解,同時也不滿。
“上前來領罰~”
淡淡道出一句話,秦問拿起桌上一把兩寸餘寬的竹尺,無視旁邊射向少年的各色目光,心中卻略微有些忐忑。
雖說責罰學生是老師的特權,就連那位大人也不得幹涉,但此刻他的確含有些許私心,因為此子甚不得他眼,所以想借機懲罰一下,隻是不知那人知道此事會做何想?
正在他舉棋不定時,一名小太監突然闖入,驚慌失措大叫,“六殿下,快、快回宮,大事不好了。”
玄子卓心咯噔一聲,這種時期出大事,難道……,見眾人目光都朝向自己,他咬牙強裝鎮定,吼道:“死奴才,什麼大事慌成這樣,滾出去,沒看本皇子還在上課嗎,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