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陌醒來時,發覺自己一動不能動,腦後隱隱作痛,嘴裏還被塞了東西,應該是防止他咬舌自盡。
身體僵硬,但眼睛還可以動,他四掃一圈,是個石室。
此刻他躺在一張床上,床腳有個桌子,桌上有盞油燈,昏昏黃黃的光,而光亮照不到的地方都漆黑一片,看來石室很大。
石室內除了他的呼吸聲再聽不到其他聲音,應該很封閉,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他在心裏自嘲的笑了下,卻立馬被心底的悲哀淹沒。
頹喪的閉上眼,下頜被嘴裏的東西一直撐著,麵部又酸又僵,很不舒服。
說實話,自殺需要很大勇氣,再來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果斷下手,頓時有些自我厭惡起來。
那個二皇叔雖討厭,但說的話卻沒錯,他什麼都幫不上那人,還盡給那人添麻煩,果然是個累贅。
以為擁有一身法力就能萬事順利,什麼都能做到,但現在看起來,他就是個自大的傻瓜,脫離了那人的保護他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正在自我唾棄中,就聽見‘轟隆隆’的聲音從右邊上方傳來。
這聲音他熟悉,在慕容山莊裏就聽到過,密室石門開啟聲。
有人進來了,會是誰?
那個會水法的老頭?那個會火法的小孩兒?還是抓他的幕後主使者?
然而,當那人拿著個托盤出現在光亮裏,他才發覺都不是,是個婦人,有張恐怖麵容的婦人。
最開始被婦人臉上縱橫交錯、猙獰的傷口嚇了一跳,但看到婦人忐忑不安的站在桌旁,用一雙溫和的雙眼帶著歉意望向他時,玄子陌眨眨眼,然後‘啊啊’兩聲,表示自己沒事。
婦人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咧開了被一道傷口劃分成四瓣的豁嘴,雖然看起來很嚇人,卻出奇的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心。
婦人走了過來,用並不強健的雙臂扶他坐起,然後輕輕取下他口中之物。
玄子陌一看,原來是顆珠子,還是他的珠子,那顆夜明珠。
混蛋!
發木的臉頰傳來輕輕的揉按,婦人的手有些粗糙,卻很溫暖。
現在是個機會,要做嗎?
看到婦人轉身去桌邊,似乎是倒水給他喝,玄子陌猶豫著。
直到冰冷的瓷杯邊緣碰到嘴唇,耳邊傳來‘啊啊’的沙啞聲,他才回過神。
自我厭惡更重,他果然已沒有勇氣再自殺一回。
可是,要被一直關在這裏,等著被人利用嗎?
腦子胡思亂想著,嘴卻下意識的張開,溫熱的茶水帶著茶香入口,潤了幹澀的咽喉,暖了他的心。
定眼望著麵前婦人,既然不想死,那就要逃出去,想盡一切辦法也要逃出去。
喝完一杯水,婦人‘啊啊’兩聲,指著杯子比劃著。
玄子陌微楞,卻立馬明白過來,婦人是個啞巴,在問他還要不要喝水。
被點了穴根本不能動,水喝多了出恭都沒辦法,他笑了下,“不了,一杯就好。”
婦人咧嘴也笑,轉身又朝桌邊走去。
雖然看出她是啞巴,但玄子陌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一直都不會說話嗎?”
婦人雖然背對著他,但他看到婦人在聽到他問話的時候身子明顯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