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天了呢?
每次一覺醒來,麵對的依舊是密不透光的石室和桌上昏黃的油燈,玄子陌有些吃力的從床上撐坐起,喘息中晃了晃無力的手腕,嗤笑一聲,臉上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淒楚。
究竟、還要在這裏待多久?他就像待宰的羔羊般等著被人利用!可又能怎麼辦?逃、是逃不出去了,尋死……更不能。
連死都不可以。。。
玄子陌望著房頂的光暈吃吃的笑,他現在已經弄不清楚,他到底是為了那些人活下來,還是因為怕死,為了他自己。
‘哢哢’聲過,然後是下樓的輕微腳步聲,有人朝他走來。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如此小心翼翼,除了那位侍候他的婦人,就再無其他人。
“又到吃飯時間了嗎?”他坐在床邊對著婦人笑。
婦人也咧嘴回笑,但望著他的眼神卻滿是憐惜和擔憂。
玄子陌扭頭避過那視線。
不能幫他就不要這樣看他,不然,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對一個無辜的人發脾氣,他忍了一肚子氣憋了一肚子火,卻也隻能忍著,一直忍著。
知道自己的心態有了問題,他深深吸口氣,回過頭又對婦人笑笑,便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棉巾擦臉擦手,看著那遞來的碗,他皺起眉,遲疑著接過。
吃還是不吃?
自從上次逃跑失敗後,他的飯菜就被下了軟骨散,不會很多,卻正好讓他使不出力氣,可以勉強活動行走,但每動一下就會氣喘籲籲半天。
順著端碗的手看到小指上的戒指,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暗歎一聲,用綿軟的手拿起筷子,大口扒飯,囫圇咽下。
吃沒力氣,不吃也沒力氣,吃不吃都一樣沒力氣,那還不如吃飽喝足,畢竟餓肚子難受的是他自己。
吃完飯,玄子陌喝了幾口茶,便拿起桌上的一本書靠在床頭翻看起來。
婦人則利落的收拾好碗筷,然後看了他眼,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就端起托盤走開。
從書中抬起眼望著婦人的背影,玄子陌張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默默看著她離去。
心底深處依舊希望婦人能幫自己,他知道這樣想很自私,但……,他苦笑一下,其實婦人根本不會幫他,這一點他很清楚,畢竟這世上沒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親,更沒有為幫外人而傷害到自己孩子的母親。
母親。。。
不知道母妃現在怎麼樣了?
將手中書籍扣到床上,玄子陌仰頭閉上眼,腦中憶起宮中的生活,不經意就想起和那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髒止不住的開始抽搐,濃濃的思念瞬間將他淹沒。
“父皇!”抓緊胸口,他將臉埋進屈起的膝間,不停的輕呼那人。
不想死,不想就這樣死去,他想見那人,想聽那人的聲音,想看那人笑,不要,他不要就這樣死去。
翻身下床,拿起桌上的油燈踉踉蹌蹌跑到樓梯旁,一階一階爬上,摸索上那冰冷的石門,他又敲又打又撓,直到把自己折騰的直喘粗氣連站都站不穩,最後隻能坐在階梯上,靠在石門上傻嗬嗬的笑。
出了這道石門又如何,外麵還有一道,上次他就是吃了這個虧,挾持沐清初出了這道石門,卻沒料到外麵還是個石室,而裏麵則站著會法術的老頭和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