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瞧見書房門,三人腳步漸緩,雖先前說的瀟灑,但到真正要麵對時,每個人心裏都如壓了塊巨石般沉重,畢竟將要麵對之人可是一國之君,他們的父皇。
玄子陌曾經享受過那人給予的溫情,可玄子風和玄子卓從未有過那樣的待遇。
在他們的印象中,父皇總是一臉嚴肅,甚少開懷大笑,跟他們說話也極為淡漠的,一點兒都不像父子,倒像上級和下屬。
而玄子陌因為這段時間的事,對男人有了全新的認識,所以心裏也非常忐忑不安。
不知不覺就走近,然後就聽見馬德福的招呼。
“嗬嗬,三位皇子你們終於來了,皇上正等著呢,請進吧!”
門在他們麵前打開,三人麵麵相覷,猶豫著誰先進。
就在玄子陌準備帶頭進去時,玄子風小聲嘀咕了句,“不就挨罵嗎,有什麼好怕的。”便先他一步跨門而入。
餘下兩人互看一眼,相對苦笑,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兒臣參見父皇!”
三人一起跪下,向坐在案台前低著頭的男人行禮。
“嗯”玄鳳陽低低應了聲,就未再多說一字,也未看三人一眼。
三人就這樣跪著,沒人敢吭聲,最後玄子風忍不住偷偷望過去一眼,卻正對上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射來,嚇得他一個激靈趕緊低下頭,再不敢四處張望。
“昨晚,你們去哪了?”平和的聲調聽不出一絲火氣,卻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
果然,玄子風暗暗叫苦,玄子卓歎氣,玄子陌卻開始思索。
看得出他們兩人經常去那春花樓,但被叫來訓話應該是頭一次,難道這事真跟他有關?可是為什麼?
那人明明那麼厭惡他,為什麼還要在意他去過哪裏做過什麼?隻因為他是皇子?可這根本說不過去,畢竟去過青樓的皇子又不止他一人。
想起前段時間被暗衛跟蹤的事,他越來越想不通男人的行為,既然厭惡到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為什麼還要派人跟著他?
保護?監視?可不管是哪一方麵,這麼做都很奇怪,也是他始終想不透的地方。
“怎麼了,都啞巴了!”
玄鳳陽‘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將三人嚇得齊齊打了個冷戰。
“沒、沒去哪,就是、在、在城裏轉了、轉。”
玄子風結結巴巴回答,心裏卻在哭,我招誰惹誰了,不就去趟青樓嗎,這都被發現。
“哼,真的?”
玄子風剛想順著接下去,胳膊卻猛然被撞了下,玄子卓迅速插口,“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玄子陌低頭靜默不語,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他感覺這次事可能主要衝他來,所以他不敢說話,害怕適得其反,引得三人責罰更重。
“嗬,反應到快。”
男人語氣稍緩,卻轉眼又厲喝起來,“玄子風,你可知錯!”
眼見玄子卓已承認,玄子風自然不能再辯駁,蔫蔫道:“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那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低沉的聲音,散發著無盡的壓迫。
玄子風生生出了身冷汗,大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兒臣、不該去風塵場所,更不該、拉六弟一起去!”
“哦,你還知道你錯在哪了,可是,為什麼老五也跟你一起,難道他不是你帶去的?”玄鳳陽淡淡發問,看著少年的眼神卻憤怒而暴戾。
“這……”玄子風開始猶豫。
要不要承認下來?老五最近似乎很不受待見,若父皇知道他自己去的,恐怕可有得受了。
算了,總之虱子多了也不怕咬,父皇對自己失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剛想開口,身邊卻傳來不卑不吭的回答。
“孩兒是自己去的,與四哥無關,隻是在那裏遇見他們而已。”
“好、好,很好!”玄鳳陽怒極而笑,“你們都很好啊,翅膀硬了,一個個都不把朕放在眼裏,把朕的話都當耳旁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就是朕養的好、兒、子!”
最後三個字完全是從牙縫裏擠出,三人嚇得一動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玄子陌感覺的到,男人是真的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放在桌上的手在不住輕顫,玄鳳陽深吸口氣,他快要控製不住心底的怒火。
從昨夜聽到二十六的稟報,他就想將少年抓過來狠狠教訓一頓,但最終沒那麼做,因為他明白,若是昨夜那種狀況見到少年,他可能會因為情緒失控做出非常不理智的事,不僅僅是占有,可能、會瘋狂到將少年摧毀。
半天沒有聽到聲音,三人惶惶不安,卻沒一人敢抬頭,也沒人敢發出一絲聲音。
“玄子風”
平穩的聽不出一絲怒氣的聲音,讓玄子風心驚膽戰,“兒、兒臣在。”
“罰你一年俸祿,然後三個月都不準出府一步,給朕好好反思,朕會派人去監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