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是來取代我的嗎？”少年扯了扯唇，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想多了，他隻是跟你長得像，又不是你。”男人語氣依舊淡然。
“是嗎，是我想多了？”玄子陌低聲沉笑。
“好了，回去吧。”玄鳳陽伸出手，卻在半途頓住，然後放下，扭頭麵朝朝門口喊了聲，“馬德福，送……”
“不必！”心中空蕩蕩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覺得好陌生。
玄子陌伸出手，淡淡道：“鑰匙。”
玄鳳陽愣了下，立馬明白他要的是什麼。
眼中一道紅光閃過，他轉過身，壓下衝湧而出的怒氣，低喝，“回去！”
“給我鑰匙我就……”
“啪”
臉上火辣辣的疼，玄子陌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隨後輕輕笑了下，低下頭，“算了，您不願意給，就算了。”
返身離去時，卻又被拽住。
玄鳳陽壓製著怒氣，沉聲問：“你去哪？”
“去哪？”少年回頭看他，想了想，粲然一笑，“沒你的地方，哪都可以。”
眼前紅光閃動，玄鳳陽如被燙著般猛的縮回手，轉過身扶著桌子低吼：“馬德福，帶他走，立刻帶他走。”
心頓時被撕成兩半，玄子陌怔怔望著男人的背影，慘笑一下，踉踉蹌蹌跑了出去，馬德福急忙追上前。
“關門！”男人低喝。
小喜子趕緊把門關上，玄鳳陽望向塌上少年，朝他走去。
漫無目的的四處走著，玄子陌不知該到哪去，偌大的皇宮，他卻發覺沒有自己容身之地，而真正關心他的人，也已不再身邊。
娘、翠姨，對不起，是我錯了！
馬德福看著站在湖邊的少年，提心吊膽準備隨時衝上前，當看到他靠樹坐下時，不禁鬆了口氣。
卻又意識到現在是冬天，便立刻上前，“五皇子，您身子才好，地上寒，還是回去吧。”
“馬公公，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拜托。”少年說完這句話，便疲憊的閉上眼，靠在樹上喃喃道：“我好累，讓我休息一下。”
馬德福張張嘴，最後望望豔陽高照的藍天，便沒說什麼，悄悄退後幾步，隻是眼中的擔憂更加濃重。
他看得出那人是在乎少年的，隻是他不明白那人既然在乎，為什麼還要做出傷害少年的事，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才懂吧。
搖搖頭，他歎了口氣。
日落西頭，看著少年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馬德福忍不住又上前，“五皇子，太陽落山了，回去吧。”
睜開眼，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心空落落的透著涼意。動了下僵硬的手腳，玄子陌緩緩站起身，在湖邊又站了片刻，這才轉身離開。
馬德福跟上，卻發覺他們走的根本不是鳳陽宮方向。
“五皇子，錯了，鳳陽宮在那邊。”
“嗯，我知道。”少年淡淡回應，“我要出宮，你跟我一起出去也行，回去也行，隨你。”
馬德福愣住，可不待他阻攔，隻感覺眼前一花，一個人擋在了少年身前。
“你想去哪？”
玄子陌看了男人一眼，退後一步，“出宮。”
“不許。”
玄子陌嗤笑一聲，“您以什麼身份？父皇？還是皇帝陛下？”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惱意，卻立馬被他壓製下去。
深吸口氣，玄鳳陽柔聲道：“乖，跟我回去，別耍脾氣了，嗯？”
玄子陌歪頭看著男人，臉上似笑非笑，“父皇，您這是演得哪出戲？你覺得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虛偽嗎？”
為什麼對著這個孩子，他總是很難控製情緒？運功壓下不斷上湧的火氣，玄鳳陽沉聲道：“陌兒，別惹我生氣，乖乖跟我回去。”
“生氣？”玄子陌嗬嗬笑出聲，“您似乎隻要對著我就會生氣，父皇，您幹嘛這麼為難委屈自己，總之您都找到代替我的人了，即使我不在也有人陪您睡，而且心情也舒暢，一舉兩得多好，您留住我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何必呢？”
“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給我回去！”
玄鳳陽咬著牙吐出這句話，剛向前一步，少年卻突然凝掌向他襲來。
他想做什麼？玄鳳陽眼神一厲，在看到少年釋然的神色時立馬明白過來，瞬移幾步，他低喝，“你想尋死？”
“尋死？”玄子陌收手輕笑，“父皇說什麼笑話，您沒看出來嗎，我想殺您！”
“你認為你殺的了我？”男人麵無表情。
“總要試一下，不是嗎？”少年笑的更加燦爛。
“為什麼？”男人語氣平淡。
少年想了下，笑道：“……因愛生恨，這個理由好不好？”
聽著二人的對話，馬德福額頭直冒汗，暗道這對父子怎麼了，就算吵架也不用這樣吧。
還好這裏就他們三人在，不然被別人看到聽到，少年行刺皇上的罪名肯定會被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