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白少年是為兩女的事耿耿於懷不願醒來,就算玄鳳陽每日不厭其煩的訴說保證,晃眼過了半個多月,少年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他的耐心也漸漸被磨光,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這日,下了早朝他又直接回到了鳳陽宮,正看到兩名宮女在給少年喂藥。
少年靠在床頭,雙眼緊閉,頭無力的後仰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尖尖的下巴被一女捏著開合,而另一女則一邊喂一邊拿著絲巾擦拭流出的藥汁,但有時來不及擦,藥汁就順著下巴就流入了脖頸。
越看越煩躁,他隨手拿了身旁一物就大力擲出,吼道:“滾、都給朕滾出去!”
兩名宮女嚇得一個哆嗦,趕緊替少年擦了嘴角,放下喂了一半的藥碗匆匆退出。
馬德福站在門口搖頭歎息,揮手摒退兩名宮女,然後拉上房門。
站在床邊,玄鳳陽深深吸了口氣,抱起少年,摸了摸那柔軟的唇,看向桌上的半碗藥,想了想,他端起含了一口,然後輕輕捏住少年的下巴渡藥,就算如此,依舊有少量藥汁流出。
看著少年下巴上的藥漬,玄鳳陽扔了藥碗將他緊緊抱進懷裏,痛苦而無奈的喃語,“陌兒,是我錯了,求你、求你你醒來好不好?求你了,醒過來好不好,求你了……”
懷中的身體沒有絲毫反應,男人突然瘋了般將少年撲倒在床,一邊撕扯他的衣服,一邊低吼,“為什麼不醒,為什麼還不醒,你給我醒過來,你給我醒過來……”
啃咬****,在那蒼白的身上留下無數痕跡,可少年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悲傷從心底狂湧而出,玄鳳陽停了動作,小心翼翼將少年抱進懷裏,顫抖著雙手為他整理衣物。
這是、老天給他的懲罰嗎?……是了,這是老天給他的懲罰!
四月初,天漸漸暖了起來。
這天下了早朝,玄鳳陽一如既往的帶著奏折回到了鳳陽宮。
近段時日他沒有再發過脾氣,卻越來越沉默,眉宇間充滿了落寞的疲憊,這讓馬德福很是著急,卻也無能為力。
眼見快近正午,馬德福換了杯熱茶給男人,小心翼翼提醒。
“皇上,快用午膳了,您休息一下吧。”
男人手未停,沒有抬頭,“朕現在不餓,午膳延後。”
看著男人沒有表情的側臉,馬德福張張嘴,低聲回應,“是”
“馬德福,去把膳食擺上。”
帶著怒意的聲音直衝進來,看著跨門而入的人,馬德福雙眼一亮,恭敬行禮,“奴才見過瑞王爺。”
玄文淵揮揮手,“快去做你的事。”
“奴才遵命”
玄鳳陽放下筆,揉揉眉心,“你怎麼來了?”
玄文淵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上前拽起他將他帶到鏡子前,指著鏡中之人喝道:“你看看什麼樣子,還有一國之君的風範嗎?”
鏡中的人麵色憔悴,雙眼無神,眼下是明顯的青色,玄鳳陽默然不語。
看著這樣的他玄文淵忍不住歎氣,瞅了眼床上沉睡的少年,便強行拽著他朝外走去。
“走吧,咱們出去聊聊。”
玄鳳陽無奈苦笑,明白若不順了他這位二皇兄的意,今天一下午都恐怕難以得到清淨,隻好跟著朝外走。
馬德福吩咐擺膳,待回來請二人時,卻發覺臥寢內已沒人,問守在門口的宮女,才知二人去了園子裏。
正準備去尋,卻在跨出一腳又收了回來,他轉身看向床上少年,想了想,走了過去。
彎下身子,他輕喚,“五皇子!”
等了半天也無人回應,他輕歎一聲,然後坐到床邊靜靜看著少年,低語,“五皇子,奴才不知道您聽不聽得到,但就是想說上兩句,……天下沒有解不開的結,您趕緊醒過來吧。”
頓了下,他又說:“奴才知道您受了很多苦和委屈,但皇上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他,好不好?奴才求您!”
沉默了好一會兒,馬德福再次開口,“春雪和小紅都沒事,皇上給她們用了最好的藥,您不用再擔心,不過皇上最近卻是越來越憔悴,奴才很怕他會積鬱成疾病倒。”
“五皇子,您那麼善良,應該不想看到皇上倒下對不對?您該知道赤炎國不能沒有皇上,就當為了赤炎國和赤炎國的百姓,您趕緊醒來過,行嗎?而且一直睡著什麼也解決不了啊,就當給皇上、給您自己一次機會,趕緊醒過來吧!”
又坐了會兒,馬德福站起身,歎了口氣,“五皇子,逃避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啊!”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離去,因此,沒看到從少年眼角滑下的一滴淚。
翌日巳時,玄鳳陽還在早朝,卻看到殿外小喜子的身影,心中疑惑,便扭頭向馬德福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