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梅前宴(2 / 2)

葉秋荻眉頭一皺,眼神中透出凶光,如到口的兔子跑了的老虎一般,右手在蘇幕遮腰間狠狠地一擰。

“喝慢點!”蘇幕遮咬著牙忍著痛對葉秋荻低聲道,罷,將酒樽又推給了她。

“哦。”葉大姐眉開眼笑,性子也溫和起來。

“白都督,本王聽聞西蜀派使者來朝,現已到境內了,不知都督回來時可否安置好他們?”蘇幕遮對白安禮桀驁中帶幾分冷厲邪氣的性子實在喜歡不起來,不由的便端起了幾分架子。

白安禮棱角分明的嘴角一翹,正要答話,他身後的灰衣仆從俯身為他斟了一樽酒,手在白安禮手背上輕輕一按,爾後站直了身子。蘇幕遮未看見,其他人也未看見,灰衣人自覺隱秘,卻不想被葉秋荻看見了。

葉秋荻如此才注意到這灰衣人。

平常至極。

若不是他的動作,葉秋荻當真不會意識到他的存在。

白安禮收斂好性子,對蘇幕遮道:“回王爺的話,臣啟程趕往都城不久後,蜀國使者才遞了公文入我朝境內。不過,王爺不必多慮,臣已經讓手下妥善安排了,不日即可安全到都城。”

蘇幕遮輕笑道:“是死是活本王不在意,若死了更好,也省的來建康攪事。”

“此言差矣。”白臨川飽讀詩書,卻不是腐儒,不談虛禮,聞言道:“他們若在南朝出了差池,那南朝就是跳進了黃河,如何也洗不清了。到時免不了要被各方責難,燕國、後秦都會找準機會踩一腳,屆時我朝境況可就不妙了。”

“萬事有影堂!”蘇幕遮對白臨川道:“影堂陰私之事幹得多了,也不在乎這一件,若使者當真出了意外,不管誰幹的,推到迦難留頭上就是。世人皆知,影堂一直處心積慮對付南朝,慕容不歸與後秦老祖母若當真信是楚國做的,那他們腦子一定不怎麼好使了。”

“慕容不歸不知,但後秦老祖母的腦子早就不好使了。”堂下有粗人,聞言接話道,引著在場的人皆哈哈大笑。

葉秋荻趁蘇幕遮話的機會,貪飲了幾杯酒,目光卻一直不曾離開灰衣仆從。見他聽到蘇幕遮談起蜀國使者時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談起影堂時又眼含微懼,及至在場眾人笑時,他如常人一般隨在場眾人一起笑起來。

笑時扭頭與葉秋荻目光稍一接觸,便怯懦的移開了,似乎如其它仆從一般,卻不知讓葉秋荻愈的注意他了。

在葉秋荻看來,灰衣人破綻在於演尋常人演的忒像了。

灰衣人或許隻注意到葉秋荻在觀察他,卻沒見到,白安禮的手背自被他按過後,便有些不正常了,眉頭輕挑,有些厭惡,稍縱即逝,而後借著擦酒漬的機會,漫步經心地在手背擦了又擦,想來是有某種潔癖的。

看門的仆從都很怕大公子,身旁侍候的仆從更不可能不知他的忌諱了,如此看來,灰衣人與白安禮關係不一般。h:1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