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衣巷,白府,東院,暖閣上。
珠簾外,一名身穿宮裝的江南歌伎正認真的彈著一曲宮宛新韻。
箏音渾厚悠長,古樸拙致,一如午後時光,七分韻味,三分慵懶。
古箏之音在閣樓屋梁間繚繞,上好棧香淡淡地浸透在空氣中,即便是茶水也有了一股清香。
白安禮衣著華麗狐裘,斜依在軟塌上,懷裏把玩著一眉目如畫少女,閉目在輕解羅衫窸窸窣窣聲中,仔細聽著古箏。
他懷中少女不到及笄之年,卻已眉目含春,一雙秋眸中的媚意似眨眼便要滴落下來。她原本冬日裏裹著嚴實的華裳,如洋蔥一般被白安禮一層一層剝開,卻不落,掛在胸口、股溝間,掩不住的風情隱隱約約的探出頭來。
閣樓外,北風呼嘯,陰雲堆積,寒略冷。閣樓內,因白安禮厭惡煙火會玷汙棧香,一絲取暖之物也無。
少女皮膚在空氣中不由地冒起一層粟粒狀疙瘩。
少女笑意盎然,一點也不在意,不時接過旁邊侍女遞過的美酒,端著酒樽,忍者嬌喘,慢慢地送入白安禮口裏。少女有時也會調皮,以香唇度酒液,少女香涎便與酒香一起,一起咽入了喉嚨間。
白安禮似乎尤喜佳人因寒冷而起的顫栗,不時低摩挲著,又以手捫弄潤滑的雞頭肉,隨意的把玩著。
少女口噙酒,仰頭正要至白安禮唇邊,他忽地睜開眼睛,道:“商音彈錯了。”
珠簾外歌伎頓時花容失色,古箏音停了下來。原來方才珠簾內的靡靡之音傳來,讓歌伎不由地走神,手下顫了一顫,將本來的低音符拔成了強音,卻不想在溫柔鄉中的白安禮依舊聽了個清楚。
“公子恕罪。”歌伎離開琴案,跪坐在地上賠罪,聲音微顫,嚇得不輕。
白安禮接過懷中少女手裏酒樽,將酒樽內酒水緩緩倒在少女胸口,任它流淌,爾後低頭在雞頭肉上輕輕吮吸。
歌伎跪在原地,心中的忐忑躍然於臉上,不敢稍有動作。半晌,百忙中,白安禮抬頭:“進來。”
歌伎怕到了極點,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還是拚命讓自己鎮定下來,挪步掀開了珠簾。
見了簾內情景,歌伎一怔,但很快低頭跪在軟塌前。
“幾時學古箏的?”白安禮問。
“五歲,垂髫之年。”歌伎回答。
“師承何處?”
“奴婢出身樂籍,由家君與家慈言傳身教。”歌伎低頭,不敢抬頭,心中對大公子怕極了。
“抬起頭來。”白安禮。
歌伎不敢違背,將頭徐徐抬起來,見大公子眉清目秀,極為俊美,皮膚白皙,不見血色,似酒色掏空了身子。
若非他棱角分明的唇角顯冷厲,時刻提醒歌伎大公子對她生殺在握,歌伎當真會動心的。
“姿色還算不錯。”白安禮手指緩緩摩挲過歌伎唇角,“將手伸出來。”
歌伎依言。
白安禮掃了她掌心一眼,見一層老繭纏在手指頭與掌心:“苦練雙十年華的琴藝,香消玉損著實可惜,也罷,會吹簫麼?”
“奴婢都曾修習。”歌伎抬頭,卻不敢久視白安禮,隻能將眼睛閉上。
白安禮又緩緩躺在軟塌上:“既如此,跪上前來,好好為本都督吹奏上一曲。”
歌伎手頭無管弦樂器,不由地不知所措,左顧右盼,求助於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