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夫人一出聲,梅園這邊安靜下來。
薑思月什麼身份?那是皇上禦賜的一品郡主韻貴郡主,和年輕一輩的公主都是平起平坐的。
不參與國事,對上皇家既尊敬,又不卑躬屈膝。在群眾心中超然,無論哪個政權當權,它們都表示支持。這是蓬萊的存世之道,蓬萊存在千年,一直保持著這種超然的狀態。
薑老夫人竟讓薑思月幫忙求聖女,若是薑思月答應,這人不是赤裸裸的打趙國的臉,明顯就是說趙國的貴族還不如寒素雲這一方外聖女。
薑思月站起身,眼角掛著隱忍的淚水,有些為難的強笑道:“祖母,既然東西不在聖女身上,你又何必強人所難。不知道需要什麼良丹妙藥,派我們府上的人,前去尋找到不好嗎?”
這一番對蓬萊不卑不亢,又對薑老夫人略帶懇求的話,讓大家對薑思月的處境多了一絲同情。我們趙國貴族不必蓬萊聖女差,有事又何必求她們。
薑思月對薑老夫人的態度早就見怪不怪,流雲卻是第一次見,驚訝的都忘記了酒醉之態。心中冰冷,甚至生出一股殺意。
氣溫驀然降了幾分!
薑思月與流雲心意相通,在心中厲和一聲,把流雲驚醒。雖然曾經有些減弱,但在渡邊見麵之後,隻要兩人心無雜念,同時想一件事情,兩人之間甚至可以心中交談。
流雲眼中恢複清明,抓起酒杯抿了一口,有回複了剛才的醉態。
氣溫又回來了。
不敏感的人隻是突然打了個哆嗦。寒素雲卻不一樣,她自小修煉寒冰內息,對氣溫的感應自是敏銳,心中不由的對流雲升起一絲忌憚。
“封兒,可是長公主的嗣子,你的長兄,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無情!”薑老夫人出聲指責,“若是還有別的靈丹妙藥,我又怎麼會麻煩聖女?一早就回家派人去尋了。”
白琳壓製住內心的激動,隻要在坐的人,都不出聲,兄長成為長公主嗣子的事情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在她眼中,兄長得到老太太的憐惜,成為嗣子。即使受了點傷,也是值了!
“咦?姑母什麼時候收了嗣子?我們竟然都不知道!”說話的是剛才與薑思月說話的三公主,大公主、二公主已經出嫁,在這群少女中,三公主身份最高。
嗣子一事,還隻是她自己的打算,並沒有經過長公主的同意。薑老夫人剛才說出來也是投石問路。若是走正常的程序,以白封的情況已經當不成嗣子。畢竟沒人會要一個生不出孩子的人當嗣子。她隻能突發奇招,卻沒想到一向不管事的三公主當眾反駁她。
“是前一陣子,祖母給長公主寫的信中提到的,長公主的回信中並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便是。白琳出言,給薑老夫人找了個台階。
薑老夫人心中那個妥帖呀!還是自己養大的孫女貼心,心下不由得升出,無論如何也要把封兒和琳兒過繼到自己名下的心思。
“聽姑娘的意思是說,長公主答應了?”在座的都聽出了白琳在避重就輕,而流雲卻偏偏提了出來。
白琳臉色一紅。
流雲滿臉憤慨,“我還當是誰受了重傷,沒想到是竹林裏的登徒子!”
大家了然,流雲本來是仗義出手,到頭來卻被當事人說成,是一場誤會。不怪流雲會生氣,孤男寡女,周圍又沒有隨身的丫頭。若是說這裏麵沒有貓膩,她們一個都不信。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若不是白琳拉著,薑老夫人甚至要生啖流雲的皮肉。
流雲似乎沒看到薑老夫人的黑臉,皺著眉頭,似乎滿腦子想不通的問題,拉著齊雪鳶的袖子問道:“這上京的規矩和外麵不一樣。你說,靈川郡主在竹林中遇險,白封公子出手相助,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又因為我的出現,白封公子不小心扯斷了靈川郡主的一截衣袖,他要不要對靈川郡主負責?這算不算的緣分?”
流雲很困擾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我算不算是她們的媒婆?這會不會妨礙我的姻緣?”
未婚女子是不能幫人牽線搭橋說姻緣的,據說這樣會找不到好郎君。
流雲最後一句話,讓園內眾人絕倒,這可是比把郡主配給白封這個無名小卒的說法,還讓人驚訝。畢竟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四皇子和宣王世子對她的情誼可是不一般呀!
“不會不會!你那姻緣影不影響都是一樣的,就你那顆爛桃樹,也開不出幾朵桃花。若不是你沾著李家的光,恐怕路邊的桃花連看都不看你一眼。”齊雪鳶借著流雲的話,把她摘出來,先混洗眾人的視聽。宣王世子和四皇子馬上就要出去辦事,一時半會回不來。等回來以後,不管結果如何,大家也一早把她的話忘光了。就看剛才給流雲敬酒的架勢,就知道,這兩個人給惹了不少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