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老夫人臉頰紅潤,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懷了孕,真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會?這都是您和老爺的福氣。”薛漁眼底閃過一絲幽暗,這薛二老夫人對她還好,可是那二老爺,看她的目光總是怪怪的,想起那晚的身影,薛漁怎麼想怎麼覺得那是流雲。尤其是薛二老爺找了個理由要回了玉佩,她周圍多了很多丫頭,名義上是伺候,實際上是監視,她現在更是連門都出不得。
什麼千金小姐?她現在就是被人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整天跟這個老女人逗趣呢!壓抑住心中的戾氣,換上一副明媚的笑容,薛漁抱住薛二老夫人的胳膊,撒嬌道:“這麼大的喜事,母親要給我包一個大大的紅包,小了我可不依!”
“行!”薛二老夫人刮了刮薛漁的鼻子,“一定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薛漁誇張的捂著自己的鼻子,“我可得把從母親身上沾到的喜氣留住!”
“淘氣!”薛二老夫人笑的眉眼彎彎,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平坦的小腹,整個人散發出母性的柔光。
薛漁鼻子一酸,想起了漁村裏,那個****在門口織網的女人,從來不會像薛二老夫人這樣柔聲說話,也沒法給她錦衣玉食,可關鍵時刻卻能站在她身前,把一切危險擋在身後。可惜那個女人不在了,薛漁壓住上湧的淚意,站起身,笑道:“母親還是快點吃藥吧!這藥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綠俏端著碗站在一邊早就有些不耐煩,覺得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這麼不懂眼色。此時見薛漁站起來,連忙把藥碗遞上。
薛漁緊緊的盯著薛二老夫人,見她端起藥碗,緩緩的送到嘴邊,心中滋味莫名。
薛二老夫人唇瓣還未沾到藥汁,手中的碗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奪了過去。薛二老夫人微微皺眉,抬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夫君,不解的問道:“老爺,這是?”
薛二老爺看了薛漁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來的艱難,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薛漁挺直腰背,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的行為,在薛二老爺的目光中無所遁形。
“許禦醫,上來看一下!”語音落了片刻,才見一個四五十歲的禦醫氣喘籲籲的跟了上來。
許禦醫跟薛二老爺倒是熟稔,拍拍胸口順平氣息,抱怨道:“你還好意思說,會輕功了不起呀!慌慌張張的把握扔到二門上,一個人先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隻是為了看碗藥。”
薛漁的心提到了胸口,身上冷汗直冒,會不會?薛二老爺會不會知道了什麼?
許禦醫抱怨歸抱怨,還是接過藥碗,先是聞了聞,皺了皺眉,又把沾濕的勺子放在嘴邊嚐了一下。問丫鬟要了一個空碗,濾出藥汁,露出碗底的一下黑色殘渣。慌忙問道:“不知此藥薛夫人喝了沒有?”
薛二老夫人心頭一緊,搖了搖頭:“正準備喝,就被老爺攔下了。”
“萬幸呀!”許禦醫看了一眼薛二老爺,“怪不得二老爺如此緊張。”
“那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薛二老夫人緊張的問道。
“這是一幅保胎藥,要本身沒什麼問題,但是卻被人投了一粒極寒的丸藥,此藥極小,藥效卻極大,隻要服進米粒大小夫人腹中的胎兒恐怕就保不住了。若是再大一點,恐怕夫人今生恐難有孕。”
薛二老爺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一絲慶幸,更多的是嗜血的冰寒。
“什麼?”薛二老夫人捂著肚子,她好不容易的來的血脈,要是有人敢下黑手,她一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綠俏慌忙跪下,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藥是女婢親自挑的,也是奴婢看著熬得,奴婢是一步也沒有離開呀!奴婢死不足惜,但是一定不能放過陷害夫人的小人呀!”
薛二老夫人看著綠俏,隻這一會的功夫,綠俏頭上已經磕出斑斑血跡。若是綠俏都不能信,那她身邊還有能信任的人嗎?薛二老夫人氣的唇角哆嗦,還是盡量冷靜的說道:“起來吧!”
薛二老爺拉住薛二老夫人的手,薛二老夫人看到丈夫眼中堅定的目光,心中微安。
小翠自打聽到許禦醫的話,心底就開始慌張。綠俏路上遇到了她們,若說有問題就一定出在她們身上,她自問沒有做過,那問題一定出在薛漁身上。老爺不止一次明裏暗裏暗示,讓她看好薛漁,她還是讓薛漁有了可乘之機。
“綠俏,你一路上都接觸過誰?”薛二老爺冷聲問道。
綠俏雙目通紅,她是薛二老夫人一手提拔上來的,自然中心無二,此時知道有人想陷害她的主子,她連吃人的心都沒有了。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藥是奴婢從藥房裏的拿出來的,還讓懂藥性的媽媽看了一下,絕對沒有問題。伺候奴婢一路上隻碰到了小姐,還有小翠。小姐聽說夫人懷孕了,還賞了奴婢一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