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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古代的公案小說中最離奇的,恐怕就是包青天了。尤其是包青天下陰間審案的那一段,看得讓人又恐懼又敬畏。當然今天要講的故事和包青天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也有一個關聯詞,下陰間!
這個故事還是和陳陰陽有關的。在我們那一帶,大凡是一個很有名氣的陰陽,在十裏八鄉的人中必然能聽到有關於他的故事。解放前的人們大多還是講一些迷信的,於是這故事也就在人們口中越傳越玄乎。陳陰陽也不例外。
好了,又扯遠了,現在言歸正傳。
這個故事發生在我們縣裏的鎮上。當時有一個中年男人姓張,但叫什麼不知道,姑且就叫他張三吧。這張三的本家表哥娶媳婦,這張三就興衝衝的去喝喜酒去了。這位本家表哥卻是住在離鎮約有十裏路的一個村子了。張三就趕了十裏路去了本家哥的村子。到了之後,張三借著這喜慶勁兒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反正是來者不拒。
喜宴終於散了。就在本家哥請來幫忙的親戚們幫著收拾殘局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喊:“不好了!有人從院子邊上掉下去了!”
也許你會奇怪,這怎麼能從院子邊掉下去呢?因為在晉西北地區多大山,於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們便會依山而住。大多數人家都是在半山腰上挖出窯洞和院落,就在這半山上居住。所以院子的邊沿可以說就是一道土崖。
這新婚夫婦嚇得都縮了縮脖子。大喜的日子死了人可是非常不吉利的。於是一家人趕忙跑到山下一看,山下的一灘黃土裏躺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可不正是這酒灌多了的張三。有人大著膽子上前去探了探鼻息,還有熱氣。這說明人還沒死!於是一大群人又是摸胸口又是順氣的,當下把這張三抬進了半山腰上的窯洞中。
說來也奇怪。這張三全身上下都好端端的,呼吸脈搏也平穩,可就是醒不過來。從鎮上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搖頭沒轍。就這樣張三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了這新郎官家裏。張三的媳婦兒聞訊也趕了過來,哭哭啼啼的讓眾人不住的搖頭歎息。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人提議說,是不是這張三一摔把魂兒給驚跑了。就讓這張三的媳婦去鎮上找陳陰陽幫忙把魂兒找回來。
張三的媳婦兒和他的本家哥當下就動身去了鎮上找陳陰陽。這陳陰陽見了他們也不問是出了什麼事,隻是讓張三的媳婦兒把張三的生辰八字報上來。接著,陳陰陽便在炕頭邊上的香爐裏點燃了三支香。然後對著南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就盤著腿在炕上氣定神閑的坐著。陳陰陽竟是坐著睡著了。窯洞裏靜悄悄的,隻有張三的媳婦兒在地上皺著眉頭來回踱步。
在三支香快要燒完的時候,陳陰陽才幽幽醒來。用略帶疲憊的聲音說道:“你丈夫本不該死,是那邊上的小鬼推錯了人。可我下去找他的時候,哪知他在那邊還不清醒,竟然走錯了路,擅自投胎了!不過還有補救的辦法。你們必須在這三天之內在這鎮子周圍方圓二十裏養豬的人家中找到一頭全身雪白隻有四條腿是黑色的近期降生的小豬。找到就想辦法把它弄死,但要切記不能毀壞這豬的身子,更不能讓它受驚。要是過了這三天還沒辦成,你那丈夫可就沒救了。”
張家媳婦兒一聽這可犯了難。且不說這方圓二十裏的人家有多少,就是有養豬有的也不是隻養一頭。這樣一來二去的,三天的時間根本就不夠用。但想到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張家的媳婦兒咬牙堅持了下來。
回家後,張三的媳婦兒召集齊了張家所有的親戚。想來那張三的家底子也不薄,他媳婦兒給這些親戚都租了由騾子或者是驢拉的畜力車(在那個時代,這是唯一可觀的交通工具)。
這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就都各自散開去找那白身黑腿的小豬了。
可一連過了兩天,都沒有找到像陳陰陽說的那模樣的豬。急得張三的媳婦兒起了一嘴的大水泡。卻說到了這第三天中午,張三的媳婦和本家哥駕著驢車到了離鎮二十裏的韭菜溝,在村頭看到一戶人家養了七八頭大白豬。張三的媳婦趕忙下了驢車走近一看,在臭烘烘的豬圈裏有四五頭剛出生的小豬仔。有一隻白身黑腿的小豬仔卻是和其他的不一樣,獨自一個蜷在豬圈的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看著生人。
張三的媳婦趕忙找來了戶主。戶主是個中年男人,生的膀大腰圓,一看就是常年幹殺豬的營生的。張三的媳婦說要買那頭白身黑腿的小豬仔。這戶主也生性耿直,就答應了。還和一直勸告他們說這白身黑腿的豬仔是昨天生下來的,可一生下來就蜷在那角落裏,眼睛不住的盯著人看,也不和其他的豬仔搶奶吃。這不從昨天到今天這個小豬仔還一直沒吃東西,恐怕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