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煮豆燃萁太淒淒(1 / 2)

雄偉宮門次第開,一次次路過。路過的人均朝著司空仲詢鞠躬行禮,他高昂著頭,氣宇軒昂一路過去。那是一個天之驕子的驕傲。雄偉的殿門緩緩被推開,霎那之間,眾朝臣紛紛在座位上回過頭來,隻見逆光處,司空仲詢身後宛若帶著一層光輝,他緩緩走進來,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朝臣忽然安靜了下來。隻靜靜地看著他,司空仲詢來到大殿前,掀袍叩首謝罪道:“兒臣,延誤朝時,懇請大王降罪。”

朝臣麵麵相覷,他們隻是聽說這位在外遊學多年的皇子回來了,可是卻一點也沒有收到他會來朝堂之上的風聲。一時間隻將目光放到高高坐在皇位上的人身上。

衛靈王抬手示意他起來說話。司空仲詢慢慢起身。衛靈王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子道:“既然遲到了,那便罰你在這頭好好聽,好好學。”

司空仲詢恭敬道:“兒臣遵命。”

說著,已經落座在衛靈王左下首的位子。他抬起頭隻見著衛靈王右下首的司空仲垣,他隻朝著他微微一笑,算是致意。司空仲垣的拳頭藏在袖子裏暗暗緊握,麵上卻依舊一派雲淡風輕。短暫的安靜後,衛靈王重新道:“繼續吧。”

於是乎,朝堂又慢慢沸騰起來。司空仲詢隻看著他們爭辯,他靜靜地聽著,不說話。司空仲垣亦安靜的聽著,看著。這一個早上,百官朝臣就土地再分配幾乎大打出手,唇槍舌戰好不熱鬧。一直到午時之後,眾人才慢慢地從宮殿中走出來。衛靈王命司空仲詢跟著自己。司空仲詢無法,隻得跟著衛靈公來到後宮中。

司空仲詢陪在衛靈公身旁,身後是遠遠一隊侍衛。牡丹花大朵大朵的開著。衛靈公一身赤龍色滾邊朝服站在花叢邊,他兩鬢已經斑白,但卻不見頹喪。衛靈公看著花道:“今日朝堂之上,你有何看法?”

司空仲詢思忖了半響而後道:“兒臣認為眾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

“道理人人都有,但並不一定都適合。國無二君,政無二行,你拜嬴夫子學習多年難道不懂的這個道理?”衛靈公淡淡道:“你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

司空仲詢笑道:“兒臣隻是覺得眾位大人說的有道理,卻不代表兒臣會用他們的道理。”

衛靈公似乎哦了聲,驚訝的回頭看著司空仲詢。眼中那神情隻寫著,你繼續說。司空仲詢繼續道:“這場所謂的土地國土之爭,不過是生產力的發展開始的新一輪變化。新舊貴族之間就各自的利益展開的一場論戰,兒臣說他們說的有道理是因為他們把代表自己的階層的利益和道理講的很明白,讓兒臣受教了。”

衛靈公道:“若是你,你當如何?”

司空仲詢看著衛靈公久久後道:“當今世界,九州動蕩,這是挑戰也是機會。動蕩之世每個國家都在做著吞並別國的準備,現在比的不是如何自封,而是創新,新貴族與舊貴族之間最根本的矛盾其實就是豪門與寒門的矛盾。正在興起和蓬勃的力量來自民間,他們正在渴望得到土地,得到財富,地位,和社會的承認,我們所應該做的不是如何壓抑這股力量而是是應該學會如何調動這股力量,任何時候,主動都比被動有優勢。”

衛靈公道:“你的意思是……”

“兒臣認為,應在衛國上下實施變法,以達到強賓富國的目的。隻有這樣才能不在這個大爭之世立於不敗之地。變則通,不變則亡,父王這不是危機,而是機會。”司空仲詢雲淡風輕道。衛靈公默默頷首而後淡淡道:“你可知這幾年來,有無數的有學之士都說變法可是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更甚者已經有很多人在這變法的浪潮中丟掉性命,你還想改革變法嗎?”

司空仲洵堅毅道:“在這場新舊交替的萬古變局之中更替與守舊本就是一道矛盾。一道無可化解的矛盾,我相信事情的開始之出,舊勢力永遠強於新勢力,但這不代表他一直強於新勢力。怕流血就不會變法,怕變法就不會去流血,兒臣不才,願意當那些已經流過血的人中間的一個。”

衛靈公雙目緊緊盯著司空仲詢,在他身上他看到了一道光。那道光威懾,有力,是希望也是願望。衛靈公重重的拍著他的肩膀,他壓得很重,似乎想要把自己肩上一半的重量分擔到他肩膀上。司空中旬不躲不避他隻默默承受著,他眼前慢慢浮現昨夜在浮歡樓上看到的浮華。

“放手做你想做的吧,你的父王絕對不會讓你像前人一樣。”衛靈公鼓勵道。為什麼呢,因為他是他的兒子,他是他的父親。衛靈公拍著司空仲詢的肩膀道:“寡人先是王,後是你父,可是對你來說,我卻先是父再是王,所以我守護你是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