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前清冷他又忘記了誰(1 / 2)

南宮煜為司空仲詢選的屋子,前院與後院都溝通著同一條大河。從一跨進正門開始,眼前就凸現出一個前院,在這四方空空的院子裏最惹人注目的還是院前那棵參天古樹,樹底下虯枝蔓延,樹頂綠葉蔥蘢晶瑩綠如翡翠,頂上的樹枝伸長著枝蔓蔓延開來成一個傘狀。樹底下設了一張圓形石桌,石桌底下隨意擺著幾張石凳。圓形石桌上還有一個用白玉石雕刻出來的棋盤,司空仲詢不喜風月,唯獨對下棋情有獨鍾。這一下很快就吸引了司空仲詢的目光。

古樹旁還帶著一些假山假石,鵝卵石鋪設的小徑旁用竹籬圈出一條矮矮的籬笆,矮木薔薇沿著這鋪設的籬笆一路攀沿過去。人沿著小徑走過去,宛如這薔薇將人送去一般。籬笆一直沿著鵝卵石鋪設而去,一行人一路沿著鵝卵石走去,抵達了那白玉石橋前,隻見這白玉石橋一路微微蜿蜒供起,走過那一段拱橋後,白玉拱橋開始平鋪而去,隻見白玉拱橋在這裏往外擴張開來,一個觀景台就這樣撲進眼中。台上設著幾張桌椅台凳,潺潺河水從底下穿過,觀景台上可以看見遠處接天蓮葉,可現在已是深秋,蓮葉已殘,蓮花已畢,悠悠顯出一派凋零的殘美。幾隻鷗鷺在上麵停駐著,也許是在撲食。

司空仲詢雙手握著白玉欄杆,憑目遠眺道:“這個地方不知是師弟你為我找的,還是薑國王室的安排?”

南宮煜猶豫著道:“這是太子殿下為師兄準備的屋子,不知師兄可滿意?”

司空仲詢安靜沉默,雙目望著地下悠悠河水,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印出他模模糊糊的影子。半響後,南宮煜身後的一位官員默默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唯恐這位殿下說出一句不滿意,那他怎麼和太子殿下交代?卓青垣在踏進這一處地方時竟然很難得保持沉默,他不是不知道質子該有的生活,他們衛國也有各國送來的質子,他們都住在一個大大的四合院裏,哪裏可以跟司空仲詢現今的住宅可以相較?

司空仲詢手指靜靜敲著欄杆,半響後與南宮煜道:“走吧,一起進去看看。”

南宮煜這才領著司空仲詢繼續往裏走去。走過白玉石橋後,是個花園。金菊開遍,燦若朝霞,一座大大的葡萄架下結滿了累累碩果,紅紫動人。在往後,用土堆出一個小土丘,土丘上遍植桃李,兩邊是遊廊回院,回廊之後各是院子,院中又種青竹植梅樹。

一番觀賞下來,司空仲詢隻覺得這個院子太大了,空闊的有些孤單。黃昏後,南宮煜差人選來一批侍衛和侍女。南宮煜隻命人將飯菜擺置在進門前的那一座白玉橋上的觀景台上。夜幕下垂,有侍女送來琉璃瓦燈,不懸掛到上空,隻安放在每一個桌角邊,盈盈等火足以讓他們看清自己麵前的食物。夜幕下月明星稀,一輪彎月照耀在那粼粼河麵上。司空仲詢執杯添酒道:“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今日薄酒一杯隻當酬謝。”

南宮煜連忙拿起自己麵前的酒杯敬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師兄未免太客氣了。”

司空仲詢不說話,隻仰頭飲下一杯清酒。酒過三巡後,月冷清輝,隱隱的周圍落下了一層白茫茫的霧。卓青垣幾杯水酒下肚,就在那嚷著要見曲水流觴。南宮煜一時間不是很明白他說什麼。司空仲詢隻叫別管他,他醉了。

牆外琴聲偷入,司空仲詢執著竹筷笑道:“此曲若是能有你相和,定是一曲妙音。”

南宮煜連連擺手道:“你可知這彈琴者是誰?我可不敢貿然與他琴簫相和。”

司空仲詢一瞬間有了興趣,疑惑道:“是誰?”

南宮煜索性飲下一杯濁酒賣個關子道:“你猜。”

司空仲詢還沒說話,卓青垣急躁道:“猜屁啊,猜。要說就趕緊說,真受不了你們這些酸人,就一句話的事也能磨機半天。”南宮煜一臉詫異的望著司空仲詢很難想象他身邊會跟著這麼一個爆脾氣的人。司空仲詢聳聳肩,心裏說道。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南宮煜清了清嗓子道:“這一牆之隔的住著的公子臨風,他如今可是太子殿下最寵信的幕僚之臣,也是太子殿下的肱骨之臣,他這人平日裏也沒有什麼愛好,隻是喜歡清靜,他撫琴時旁邊若有絲竹相和聲,必定會停手罷琴不再彈下去,所以我自不敢與他相和,免得擾了他的興致。”

卓青垣一臉訝異到不敢置信,他真的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不喜別人與自己和曲?司空仲詢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搖頭歎氣道:“也許是曲高和寡吧。”

南宮煜低下頭,看著杯中殘酒印出一輪彎月,一同感歎道:“誰知道呢?”

對啊,誰知道呢?那些人,那些事,旁人怎麼猜的透猜的出來呢?月過蕭薔,桌上已經是一片狼藉,南宮煜起身告辭離去。司空仲詢隻一路將他送出門外。南宮煜隻在門外說著留步,而後便隻在門下目送著他離開。卓青垣一路勞頓,早早的尋個小廝領他到自己房間去洗洗睡了。梧桐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送走南宮煜時,司空仲詢回身看去,隻見一片燭火之中,波光粼粼,遠處殘荷半謝。他微微歎了口氣後背著手一路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