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城很久,采萱才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手一把一把地將土刨出,月牙是她親手所殺,那麼,她也要親手將她埋葬。
天陰沉下來,一道道閃電劈過,此時的天氣如同采萱的心情一般,下起了瓢潑大雨,采萱手下未停,青絲被大雨打得散落開來,臉色蒼白得如同鬼魅一般。
“我來幫你!”說著,彩雪也跪了下來,想要幫采萱刨土。
“走開!”采萱一把打開了彩雪的手,繼續刨著堅硬的泥土,土被一把把地刨了出來,血一滴滴地滴下。
夜色漸濃,悲極累極的采萱終於還是暈了過去。
彩雪看了眼前此時憔悴的采萱一眼,歎息一聲,拍響了手掌。頓時,樹林中,五六個黑衣人跑出,恭敬地站在了彩雪地麵前。
“把她埋了吧!”
“是!”
將采萱抱上馬車,彩雪沒有再回攬月閣,駕著車一路朝皇宮奔去。
一路上的侍衛看著彩雪手中的令牌之時,紛紛退開,彩雪一路朝太子東宮奔去。
“太子,人帶到了!”太子書房外,彩雪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彩雪那張不食人間煙火般出塵的臉上立即留下了五個手指印,葉恒從房中走出,一臉陰沉的道:“你是怎麼做事的?那麼多人看見你跟在她的身後,那麼多人看見你進了我東宮。她是父皇不惜殺了裴子墨也要要的女人,現在殺了他,是不是等於告訴父皇,我對他不滿!”
葉恒冷冷地說完之後,斜睨了彩雪一眼,“隨本殿下一起去將她獻給父皇,從今往後,你就是她的侍女!”
“是!”彩雪的聲音一直不帶任何感情,眼睛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正在圖謀天下的男子。
事實上,她告訴采萱的有一句是實話,那就是,她真的愛著太子,愛著葉恒。
一路走進皇宮的最裏層,彩雪一直低垂著頭,心裏一遍遍地複習著見到度國皇帝之後的說辭,為了前麵這個男人,他願意付出所有。所以,她不允許自己有一丁點兒的失誤,而讓他的計劃有失。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葉恒跪地高呼,彩雪也同樣跪下見禮。
“恒兒,起來吧!”度國皇帝從一堆的奏章中抬起了頭,看到葉恒身邊的彩雪時,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恒兒,你帶一個女子上殿,不知是所為何事?”
“回稟父皇,這女子自稱是采萱姑娘的侍女,說采萱姑娘因為姐妹過世,傷心過度,此時已經昏迷不醒。所以,她帶采萱姑娘來找兒臣,希望可以現在進宮求得太醫救治!”葉恒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什麼?采萱人在哪兒?帶朕去看她!”度國皇帝快速走下了龍座,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道:“快,去找太醫來!”
葉恒忙不迭的在前麵引路,心中卻更加泛起了嘀咕,這張采萱的樣貌確實是傾城絕色,但父皇一直不是好色之人,為何對此女子如此特別,恐怕不止是因為美色那麼簡單。
度國皇帝自然不知道自己兒子心中的想法,隻是一路往前走著,甚至到後來,已經改成了小跑,一臉的焦急之色。
當看到馬車內那滿身泥土,全身濕透的采萱時,臉上閃過一絲慍怒,接著卻爬上馬車,滿臉柔情的拉起了采萱沾滿了泥土和鮮血的混雜物的手,將采萱抱在懷中,試圖用體溫去溫暖采萱冰涼的身體,絲毫也沒有介意采萱滿身的泥汙。葉凡抱起采萱,走向了宮中早已經空置多年的沉薇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