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采萱輕輕地將彩雪已經冰涼的身體放在了地上,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彤兒見狀趕忙擦了擦眼淚,立即站了起來,一把拉住采萱道:“采萱姑娘,別去!”
采萱慘然一笑,道:“我倒想去,隻是我不知道該去哪兒。”
是啊,彩雪是中了蠱,可這皇宮之大,她根本就不知道這裏到底有誰有蠱。若是說,想要害死她的人,那這皇宮之中可多了去了,她又能去找誰?
彤兒一愣,放開了拉著采萱的袖子的手。
“吩咐人好好兒安葬彩雪吧!”說完,采萱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從她回來,她就一直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死去,從親手殺死月牙到現在彩雪替她擋災中蠱。
天色漸黑,采萱坐在梳妝台前,將自己頭上的飾物一樣一樣拿下來,想要喚彩雪,才驚覺彩雪已經不在了。不禁苦笑著,自己又將散落的黑發挽起。
葉凡沒有來,想是去了柳妃那裏了。
采萱睜大了眼睛躺在床上,月牙和彩雪的臉在眼前交替出現著,她看著自己眼中的淚水滑落,壓抑在心裏的苦痛在這個無人的夜決堤。
“聖旨到!”
一大早,采萱甚至都還沒有完全清醒,太監獨特的嗓音就已經回蕩在了沉薇閣中。
采萱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彌漫上心頭,但還是迅速地梳洗好來到了大殿之中。
眼前的太監,采萱還算熟悉,是一直跟在葉凡身邊的太監總管貝公公。
采萱跪了下來,貝公公獨特的嗓音在大殿裏回響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張采萱蕙質蘭心,深得朕心,從即日起封為萱妃,入主沉薇閣!欽此!”
“民女張采萱接旨!”采萱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雖然是笑著但卻滿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恭喜萱妃娘娘了!”貝公公將聖旨遞到采萱手中,滿臉堆笑的恭喜著。采萱臉上笑著,心卻掉入了冰窟,這一天還是來了。
“謝謝貝公公!”采萱說著,將自己手上的一隻鐲子拔給了貝公公。
貝公公連忙推開道:“選妃娘娘這就客氣了,隻要您以後在皇上麵前多替奴才美言幾句,奴才就感激不盡了!”
采萱又做了一個萬福,“以後還請貝公公多多看顧!”
“一定一定,皇上那邊還等著老奴,奴才就先告退了!”貝公公一邊說著,一邊朝外退去。
“彤兒,送貝公公!”
“是!”
看著彤兒和貝公公遠去的身影,采萱突然覺得很累很無力,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窗外,清晨的陽光透進來,照耀在沉薇閣中無數的藍色絲綢之上,過濾成了深深淺淺的藍,此時,這冰冷的藍色正好襯托了采萱有些絕望的心。
雖然並不是很在乎這具身體,但是,她很清楚這個世界和二十一世紀不同,失去了貞操,她和裴子墨就真的永遠沒有可能了。
“采萱姑娘!”彤兒送了貝公公出去,回轉來卻看見軟坐在地上的采萱,連忙將采萱扶了起來,“采萱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采萱重新恢複了燦爛的笑顏,“彤兒,替我梳洗一下吧,今天皇上應該會過來!”
重新坐在了梳妝台前,穿上了貝公公送來的鳳冠霞帔,采萱臉上的笑意比數九的寒天更冷。
“姑娘,你並不想做皇妃吧?”彤兒一邊替采萱梳著頭,一邊詢問著采萱。
“嗬嗬,陪王伴駕是女子一生最大的榮耀,我又豈會不願意呢?”采萱的笑容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