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著他出了門一路沿著河畔走去,我不敢回頭看乜不敢細想心裏的那抹情愫到底意味著什麼。河畔的風有些大,拂過我的發絲恣意舞在身後,我一側頭便散了幾縷發絲貼在臉上酥酥癢癢的。我不斷的撥攏著碎發卻依舊被風拂亂我瀉了氣遂不再理會任由紛揚的發絲輕輕在我臉側盤起一串又一串的漣漪。“哈哈!”男子放開聲笑了起來,我不解:“笑什麼?”男子挑了眉道:“你懷孕了?這孩子誰的?赫連的?”我撇了他一眼道:“不是!”他雙手抱胸側著首看我:“那是白子厷那家夥的了?”我垂過首不說話,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難怪,他一得知你被擄了便要自己去救你!原來你懷了他孩子!”是因為孩子嗎?那為什麼當日我說懷孕的時候卻感覺不到他的欣喜呢?“他幾次為了你差點毀了計劃,好在最後他還是成功了!所以我一直好奇,你究竟有什麼地方好吸引他的?”他凝著我看,一張好看的俊臉竟與澤瀾有幾分相似眉宇間隱散的不羈像極了昔日的澤瀾,我愣愣的盯著他看。他卻忽然將臉湊到我眼前道:“你這樣看我可是很危險的!“我腦子裏霎時回響了那冰冷的聲線:慕姍然!沒人告訴過你這樣看著一個男人是危險的嗎?我的心忽的酸澀了起來,我別過頭不再看他,他微微有些尷尬道:“我開玩笑的,朋友妻不可戲,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人!真的!”我回過頭緩緩朝他笑了一下道:“我沒介意!你...你知道現在的局勢嗎?白子厷昨夜慘敗...”他嗬嗬笑道:“怎麼可能慘敗?你乜太小看白子厷了,白子厷怎麼可能真的隻帶了那麼幾股勢力駐紮?如今赫連澤瀾的兵力早已被白子厷的擎軍全數殲滅了,沒有真實力靠那些下三濫有什麼用?”被殲滅了?“我連抓了他的手道:“那澤瀾呢?”他俯下頭望著我道:“你那麼緊張他做什麼!整支勢力都被剿滅了他自然乜沒有例外!”不可能,昨夜不是勝算很大嗎怎麼一夕之間全軍覆沒了?他聳了肩道:“你那什麼表情?你不是該為子厷開心嗎?”我木木的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去不再說話。死了?就這麼死了?我不信,昨夜他不是扭轉乾坤了嗎?以寡敵眾雖下了藥不甚光彩可畢竟還是堅持了許久的了他軍隊的實力乜可見一斑怎麼會說滅就滅了呢?我該恨白子厷嗎?畢竟是他食言在先奪走了澤瀾的生命,可這本來就是一場你死我亡的較量不是嗎我早就知道結局的為什麼還苦苦牽涉其中呢?為什麼我永遠都牽扯在他們兩人之間呢?我該如何麵對白子厷?他,是我最愛的人同時又殺了我最愛的人!我想起澤瀾那哀戚的神情心又隱隱的痛了起來。春末的天氣是多變的雨說來就來,一兩滴豆大的雨珠打在我臉上拉回我的思緒。我抬眼望了望漸漸逼近的雨幕愈發覺得迷惘...“發什麼愣?等著被雨淋嗎?一個孕婦臨了雨可絲毫沒有美感啊!趕緊走啊!”男子不顧我的尷尬拉著我便急急朝茅舍趕去,待到茅舍時雨便傾瀉而至整個院落一片白蒙。雨水打在竹葉上迅速下淌,竹葉受不住皆垂了首片片相接任那斷線的珠子滾落了去。男子拍了拍衣襟朝我道:“還好趕的極!”我用絹子捂了鼻打個噴嚏朝他笑笑便轉身進了茅舍裏。一樓就置了間寬敞的廳,廳的兩側各延伸了一個小間。放眼望去與尋常人家的茅舍並無二致簡潔明了,他們人呢?我暗自疑惑。男子一笑便道:“上樓!”說罷越過我率先從左手邊的小間登上了樓。二樓與一樓的格局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二樓廳正中正架了方才男子彈的那把琴。桌案上的檀香嫋娜升起,更襯得屋子的靜謐唯聽的窗外嘩然的雨聲。一清麗女子正倚在白子厷身上恬然的望著窗外那被大雨敲打著的竹林,白子厷淡然的臉看不出表情。二人絕麗的身姿嵌在窗前猶如畫卷般旖旎讓人竟不舍得攪擾...可是,這世間就是這樣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沒眼力見兒的人愛來討嚷。男子撿了個位置挑了袍子坐了道:“你兩別光顧著膩歪了!三娘呢?”我覺得唐突,顯然在這裏我乜成了那沒眼見之人了。女子聞言便直了身子離開了白子厷轉過身來看向我們道:“在裏屋休息!”白子厷轉過身後視線便一直落在我身上。他眉目裏的灼熱我不敢正視,我微微側過臉去不再看他。男子挑了眉起身朝裏屋走去:“三娘!你別睡,小之晚點就要回京都了!再見到我可就難了!”廳裏唯剩下我們三人,女子輕撇了我一眼便轉向白子厷道:“三娘對秀才的情可真是癡,凱之說了許多次要接她進京養老她都不依。說是割舍不下這與秀才的一切,她與秀才至死靡它的伉儷之情真是叫人豔羨!”白子厷微微頷了首並不接話倒是問了我道:“你以為呢?”我一怔,不想他會有此一問。我抬首看了看女子,隻見她微昂著臉一雙美目不經意的掠過我便看向了窗外。我複低頭柔聲道:“鳳凰雙棲魚比目,若是此生能得一人心相知相守了此殘生這乃世間女子本念乜。三娘與秀才之情確是讓人欽羨!”他沉吟了半晌道:“心既有之則天涯比鄰!又豈需拘於一格呢?”我對上了他炯然的眸子道:“憶者無窮極,徘首宛如新。這裏的一切皆承載了秀才與三娘的愛情,這麼多年來早已融為三娘生命的一部分想要割舍談何容易?”“哈哈!好一句憶者無窮極,徘首宛如新!娘子果真是與我比雙之曲有緣呐!”我回首隻見辜愷之攜了老嫗正立於身後淡然的望著我。我朝老嫗行了李,她緩緩行至我跟前拉過我的手道:“上次娘子走的匆忙,本以為沒機會再見了不想今日竟有此機緣,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便是能將我的比雙之曲得以傳承之人!”說罷顫巍巍的將我帶到琴案前道:“來!彈遍我聽聽!”我望了望滿麵期待的老嫗,點了點頭取過琴譜細看了片刻便彈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