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魂斷命絕(上)(1 / 2)

灼燒的奪命之掌能將[木人咒]焚毀殆盡,同時也會令人魂歸九泉,得舍之間絲毫偏差,卻差之千裏,經年為一個已死古屍決意斷去活人命途,她坦然麵對自己這極度自私的惡念,伸出去的手仍是半分不緩,就在氣聚指腹,勃然欲發的瞬間,兩條身影破門而入。聽到門板碎裂聲,經年收住勁氣,撇頭一望,見是盧懷任和陳木闖進來,又見提禦史一瘸一拐地追在後麵,顯然是被傷得不輕。

盧懷任見[屍五爺]被火籠所困,又看他額上不同往常的黑符,對此情況心中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率先登上台階,留陳木在底下攔住後麵的敵人。經年看見他朝這邊跑過來,心下不由一喜,忙收手退下兩階。盧懷任躍至她身側,看看黃袍加身的人,咋呼道,[乖乖了不得,這…皇帝老子親自上陣啦!]經年別過頭,神色慘然,嘴角卻不住上揚,[盧大哥,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陛下被人下了咒,當行頭來操,說多可憐有多可憐呐!]盧懷任大叫一聲,[哇!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經年瞥向站在皇椅後的人,下巴往前一孥,[喏,就是那邊嘴毛長三尺的老棍!你說可恨不可恨?]盧懷任連連點頭,嚴肅道,[可恨至極,妹子,咱得可得好好教育他,皇帝老子是用來三叩九拜不是拿來玩兒的!]這番義正言辭的說笑逗出經年一絲笑意,雖說心中隱憂重重,心情卻不自覺地放鬆不少,她朝側方橫邁兩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瞪著元天師,問道,[盧大哥?能不能幫妹子一個忙?]盧懷任一拍胸脯,豪氣幹天,[什麼事都成!隻要妹子一句話!]經年朗朗叫了聲[好],接著道,[我要跟元老頭算筆爛帳,你幫我拖住陛下,別讓他過來搗亂,隻需攔阻,不可大動幹戈,行不行?]盧懷任爽快地一口應承,[沒問題!拖住皇帝老子是吧,有意思!]說著和經年同步起腳,一個直衝到皇帝身邊,一個繞至皇座後麵。

提禦史見狀不妙,欲上前護住,腳才往前跨一步便被陳木擋下,羅漢拳如雨點般橫飛而出,提禦史邊擋邊閃,腰間又中一招,踉蹌退後,不留神絆到門檻,眼見要仰麵跌倒,這時一直不動聲色靠在門框上的鴟鳶倏地伸手一兜,穩住他的身子,等他重新站好才慢條斯理的收回手,環胸繼續冷眼旁觀。

提禦史佩刀已斷,赤手空拳不敵陳木,對鴟鳶道,[三皇子,你我聯手,讓這屍物難逞其能。]鴟鳶輕擺兩下手,淡淡道,[恕難相助。]提禦史沒料到他會拒絕,大驚之餘更是氣憤,怒問,[你說什麼?]鴟鳶緊盯著在觀祭台上交戰的兩對,對提禦史的問話隻覺得阻耳煩心,愛理不理地搭道,[提禦史,提大人,廢話太多小心丟了性命。]說著閉上眼睛緩緩移到另一扇門前,後背剛剛靠上門框,提禦史忽覺一股涼風灌頸而入,急忙側閃,避過正對後腦的一拳,剛轉身,肩頭被打個正著,陳木臂不收力,腳不停步,把提禦史逼向門欄,縮手再出,又是一記重擊打在同一個部位,拳頭搗破肉骨,從後肩胛穿出衝上門板,隨著[轟]一聲巨響,連門帶宮牆垮了一大片。鴟鳶笑嗤道,[提大人,這宮牆是你花三年心血築建,可要好好愛惜呀。]

提禦史口中鮮血狂噴,已無暇計較他火上澆油的調侃,待陳木拔拳而出,當即遠遠跳開,他心知敵我實力懸殊,硬拚無疑是找死,卻又不敢在主子眼皮底下逃之夭夭,隻好繞著宮牆兜起圈子,陳木受符所限,不會像常人一般窮追不舍,提禦史借此之便,一會兒近上幾步引他動手,一會兒溜遠使他失了目標,如此牽製,也不算失本分。

持矛護衛隊從通神道湧至,護衛統領見壇內酣戰,正欲率手下圍剿而入,鴟鳶拔出鳳舌尖刀丟出,旋轉的尖利刀鋒在空中折射出耀眼的光斑,無聲無息間劃過統領的脖子,瞬時頭首分家,斷頸處噴血如湧泉,嘶聲尖嘯,殘身持續邁步上前,至門檻前方頹然撲倒在地上,其首級落在一個護衛手中,那護衛見之麵目猙獰可怖,暴睜的雙眼還眨了一下,再也顧不得上下之禮,大呼一聲,將統領的頭扔出去老遠。

鴟鳶接下回旋而歸的尖刀拋上拋下地把玩,淩厲的眼神掃向眼前一幹雜兵,森然道,[祭壇重地,不容亂闖,三丈之內,入者必死!]一腳將地上的無頭屍踢向士兵群中,眾人哄然散開,無人願意接下上官屍體,也無人敢越雷池一步。鴟鳶冷笑一聲,轉頭觀望裏麵的戰況。

盧懷任牽製住皇上,提禦史牽製住陳木,經年獨鬥元天師,前者下手狠,攻得急,求勝心切,後者招不繁多,守得牢,雖退猶進,意在拖延時間。經年心有旁騖,內氣雙分,一半用來攻擊敵人,一半用來固守火炎縛的陣式,出招雖快卻不精準,次次被元天師輕易避開,不由心浮氣躁,動作越來越急,卻失了方寸,全然忘了攻守相輔的重要性。元天師瞅準空隙,矮身蹲下,伸腿橫鏟,經年雙腳被絆,險些跌倒,急忙順力朝後退,元天師又一腳踢來,經年仰身踉蹌間,瞥見火炎縛的光芒漸斂,心神一恍,腹上中腳,被踹得滾落台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