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這裏是哪裏?我茫然地瞅著眼前的青色的帳幔。
怎麼我看到的東西都是搖晃的,還是——是我在晃,遲滯的痛感方才傳來,身體前上方,是一個——人,當我費力地弄清楚他在做什麼,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放開!”這是此時我唯一會說的話,“放——開我!”話出了口卻是陌生而沙啞無力的,我試著撐起上身,終因無力而放棄,於是舉著酸痛已極的雙臂推搡捶打著他的肩膀,他聽見我的聲音滯了一下,連抬起頭看我一眼也不曾,埋頭繼續,這人摸起來很是瘦弱,此時卻是精悍異常,我本就無力的手根本撼動不了這人分毫,他還是在我的身體裏奮力衝撞著,巨大的鈍痛感讓我懼怕地一次又一次屏住呼吸,疼!疼呀,試了幾次,終於再也無力之後頹喪地放下手臂,呢喃著:“起來……起來……放開我……”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
耳邊是門外嘈雜的叫門聲,其中還有像是有人匆忙趕來的由遠及近的冷怒聲:“那個逆子呢?”有人低聲回話,“來人,還不快把門給我撞開!”然後就有人不知用什麼東西在撞外間的門。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身上的人低吼一聲,釋放在了我的體內,他抽離我的身體立了起來,是一個高瘦的背影,在床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衫,我的頭發暈,渾身都疼,連那人的長相也來不及看清。
在“嘭”的一聲中門被撞開了,我反射性地想要找什麼來遮掩身體,碰到旁邊折疊的被褥,卻因為手臂無力根本拽不到身上來。門口,有人叫了聲“姚嬤嬤!”之後才有兩個打扮樸素像是古代仆從身份的女人急忙地走進屋子,奔向那個高瘦背影的人,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狠狠用雙手抓住那個人的手臂,“少爺呀!少爺,”老邁的聲音裏參雜了哭音,“你可是闖了大禍啦!”
“哼,”那個高瘦的背影聽了這話似乎很是不屑,“嬤嬤,鬆手。”然後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興致高昂地道:“爹在外頭?”
掰開老婦猶自不肯放棄的雙手,看也不看屋裏的情景,悠閑地跨過門檻踱出了屋子。
“少爺……”老婦不放棄的叫著少爺,可惜喚不回他一個回眸。“唉!”老婦頹然地抹了一下眼角。
屋外,“呦!爹您老怎麼有空來?”戲嘲的問好,高瘦男人的聲音。
“你這逆子!你做下了什麼好事!”中年人的冷怒之聲傳來。“把他給我捆起來!”又是一陣嘩亂。
房裏,另一個年輕的丫頭早已來到床邊,橫手越過攤在床上的我,把床裏側疊放的被褥一把拽過來圍在了我身上,輕手扶我起來。布料貼在身上的觸感讓我打了個激靈,驚醒了因莫名的恐懼感而發怔的我,然後就是——疼!下體尖銳的痛感讓我哆嗦了一下,短暫屏息了兩秒,等疼痛稍稍緩解了一下,我試著艱難地前傾上身,稍稍揭開附在身上的被子,幾乎****的身體,衣服的——不,應該說是破舊的粗布的碎片,一片又一條地搭在一具四處青紫的身體上。
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裏?不是飛機失事了麼?我活下來了?還是根本所有一切都是一場大夢!好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可是偷瞄了一眼我的身體,連個可以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何況我現在全身都在疼,夢裏怎麼會有這麼真實的痛感!可是如果不是夢,那麼,那麼……我看著這個身體……這哪裏是我的身體!我的身體不是這個樣子的!如果不是情況太詭異太可怕,我大概會笑自己怎麼會產生這麼不可思議的判斷。可是我現在真的笑不出來,相反的,我快要哭出聲了。
當我稍稍挪動了一下這具我陌生至極的身體的時候,我看到了床單上的極小的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心理湧起涼且苦澀的感覺。
我的頭有一霎那的恍惚,然後一幅可怕的畫麵躍入腦海,我看到一個很瘦的男人揪著一個女孩子的手臂,把她拽進一個房間,使盡全力的掙紮使得劇烈的碰撞不停地傷在女孩子身上,之後,好像終於抵不過男人的蠻力,男人開始在這具身體上劇烈的動作,大半的衣服還整齊的穿在身上,他的身下是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掙紮、哭叫,還帶著些許稚氣的聲音,到了最後隻剩下淺淺的啜泣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我仿佛知道她當時的恐懼、無助和疼痛,不,不是知道,是感同身受!我還是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