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風率領大軍一路東進,因手握虎符和聖旨,所向披靡,沿途州縣俱被駐軍中前英國公舊部暫時接管,待大軍抵達距離京城三百裏的武靈關,尉遲勳得知消息,大驚失色,急令武靈關守將羅勁鬆死守,又急調京城外駐軍八大營前往支援,並下詔全國,宿風為謀反逆賊,人人可得而誅之。
武靈關乃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三麵環山雄據山穀,其下有恢河奔流而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十月底,宿風率大軍抵達武靈關,在距離關口十裏處,吩咐大軍安營紮寨。
當夜帥帳議事,將領們有說等枯水期到來,河床顯露,屆時河穀可容十匹馬並行,騎兵可長驅直入,有的說不能等,再等隻怕各路援軍悉數到達,攻下武靈關將更加艱難。俞噲自然主張快打猛攻,鄒仝說探明關內情況之前,不能貿然進攻。
宿風拿出地圖調兵遣將:“都認為我們會硬攻武靈關,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大軍兵分三路,武靈關旁還有雁回關和偏山關,如今兩關守將俱率兵前來支援武靈關,鄒仝和俞噲分率一隊人馬趁夜奔襲,拿下雁門關和偏關,阻斷援軍後路,再迂回到達武靈關北部,然後三路大軍,你們在後我在前,合力擊之。”
鄒仝擔憂道:“此計雖妙,卻太過冒險,大將軍獨自在營中鎮守,若被敵方察覺,凶多吉少。”
宿風斜睨著他:“你以為本大將軍是個泥人嗎?就那麼好欺負?你們若掛念本大將軍安危,就速去速回。”
二人還要爭辯,宿風立眉道:“恁地婆婆媽媽,這是軍令。大營中多搭營帳,夜裏燈火通明,以惑敵方視聽。”
鄒仝和俞噲領命而去,連夜領兵而去。安伯此時不再用假扮邱槐,全心伺候宿風,夜裏起了北風,帥帳中傳來幾聲咳嗽,安伯心中擔憂,眼看天氣越來越冷,大戰在即,公爺萬一舊病複發,唉……
宿風大軍連續半月按兵不動,羅勁鬆摸不透他葫蘆裏賣什麼藥,每日站在武靈關城牆上,看著宿風大營中旌旗獵獵,聽著士兵們操練的呐喊,心中有些發急,宿風雖說是長途奔襲作戰,可如今西向都成了他的大後方,己方雖說是正統,有皇上撐腰,可一旦武靈關破,京城就會成為孤城,他已經給皇上立下軍令狀,寧死也要守住,雖說有太子親信的八大營和兩關守軍前來支援,他猶感責任重大。
十一月初八,天降大雪,未見援軍人影,羅勁鬆站在垛口向下觀望著,突然心念一動,大叫一聲不好,急忙回去寫奏折急送皇上。
夜半時分,羅勁鬆正在議事廳踱步,忽有探馬來報,宿風率領大軍出了營寨往關下而來,羅勁鬆披了鎧甲出門上馬疾登上關口,就見遠處有軍隊浩浩蕩蕩,潮水一般湧了過來,先是扛著雲梯的工兵,後是步兵刀斧手,最後是騎兵,羅勁鬆急令弓箭手待命,緊閉城門嚴防死守。
這時南麵傳來進攻的軍號聲,然後是呐喊聲,又有探馬來報,城後有兩批人馬彙集一處攻打過來,羅勁鬆心知已被前後夾擊,橫下心,寧死也要守住武靈關,效忠皇上,報答先皇知遇之恩。
宿風騎馬來到軍前,向城頭喊話:“武靈關已遭前後夾擊,羅將軍休要頑抗,早日投降方為上策。”
羅勁鬆昂然道:“宿風小兒無故犯上,人人得而誅之。”
宿風大聲道:“昏君任人唯親,重用外戚,荒淫無道,羅將軍何必讓手下將士白白流血犧牲。”
羅勁鬆冷笑道:“休要巧舌如簧蔑視君王,你我且戰上一場,本將軍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宿風退了回去,下令攻城,雲梯搭了上去,刀斧手往上衝,弓箭手掩護,垛口箭如飛蝗,城下箭如流星,雙方互有死傷,攻上雲梯的士兵被射殺跌落,一波又一波往上衝去,這時聽到南邊有信號彈傳來,知道鄒仝和俞噲也在全力進攻,羅勁鬆在北麵防衛鬆懈,顧此失彼,宿風仰頭看著城牆上不時回頭的身影,搶過鼓手手中鼓槌,不顧四周流矢亂竄,親自擂鼓助威。
激烈鏖戰三日三夜,武靈關破,羅勁鬆十分英勇頑強,騎馬率領部下與宿風的軍隊展開巷戰,戰馬被俞噲斬斷前腿,羅勁鬆跳下馬徒步奮戰,身後將士受到主帥激勵,拚死抵抗,宿風遠遠觀戰,對羅勁鬆生出敬重,命令俞噲隻許生擒,羅勁鬆聽見仰天大笑:“我羅某寧死不做叛軍俘虜。”
俞噲因有宿風命令,不敢全力對攻,二人纏鬥中,羅勁鬆身後將士寡不敵眾,被俞噲手下包抄,有的陣亡有的被生擒,羅勁鬆一看大勢已去,瞅準俞噲空擋,戰刀削在他左肩,頓時血流如注,俞噲疼痛中激發生猛,使出全力擊之,幾個回合斬下羅勁鬆首級,首級滾落在地,被擒的將士一片哭聲,羅勁鬆身軀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