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和蘇芸在帳篷裏跪坐著,一左一右瞧著昏睡的褚文鴛,蘇芸對月牙兒道:“這是宮裏的麗妃,算是最得寵的。”
月牙兒疑惑道:“蘇姑姑這話說得,什麼叫算是最得寵的?”
蘇芸歎口氣沒說話,這時青艾進來了,月牙兒笑道:“青艾姐姐也是宮裏出來的,也認識這位麗妃娘娘吧?”
青艾搖搖頭:“我沒有蘇姑姑有地位,倒是沒見過。”
蘇芸瞧著青艾意興闌珊的,又歎口氣,月牙兒噘嘴道:“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我,走了,俞噲還眼巴巴等著我喂飯去呢。”
青艾瞧她一眼:“俞噲傷的左臂,可以自己吃飯。”
月牙兒站起身伸個懶腰,眉眼彎彎道:“我就是喜歡慣著他,我還給他擦手洗臉呢,給他洗腳,他死活不讓,他這兩天總臉紅,瞧著十分可愛。”
青艾心中羨慕,也歎口氣,月牙兒學著她的樣子歎口氣笑道:“這會兒淨聽青艾姐姐和蘇姑姑歎氣了,是不是宮裏出來的女子都多愁善感?躺著的這位醒了,不知道是何德行,沒意思,走了走了,你們兩個相對歎氣吧。”
她這樣一說,青艾和蘇芸笑了起來。
月牙兒來到俞噲屋中,鄒仝正與俞噲敘話,瞧見她進來話音立止,月牙兒嗤了一聲:“說話嘀嘀咕咕背著人,算什麼大男人,是大男人,就該事無不可對人言才對。”
鄒仝但笑不語,俞噲卻怕月牙兒不當他是大男人,笑眯眯說道:“月牙兒,是這樣……”
鄒仝咳嗽一聲站起身道:“俞噲,管不住嘴,才是三姑六婆的行為。”
說完大步走了,俞噲瞧瞧鄒仝背影,又瞧瞧月牙兒,左右為難,撓頭說道:“月牙兒,老鄒囑咐過我,不能對別人說。”
月牙兒拍拍他臉:“不說就不說,信守承諾,才是大男人所為。”
俞噲摸著臉嘿嘿笑道:“可是我想告訴月牙兒,以後我們才是一家人。”
月牙兒蹲下身趴在他膝上,仰頭看著他:“那就說來聽聽。”
這時窗外鄒仝說道:“俞噲,你這是重色輕友啊,以後有什麼事,都不跟你說了。”
俞噲又為難起來,月牙兒起身出去扯著鄒仝袖子:“進來進來,站在窗戶底下聽牆根兒,就是大男人所為了?”
鄒仝一邊跟著往屋裏走,一邊瞧著月牙兒笑:“這哪裏是聽牆根兒,等月牙兒和俞噲洞房花燭的時候,我打算真的聽牆根兒去。”
月牙兒臉一紅,鬆開了手,鄒仝就瞧著她笑。
俞噲出了屋門嚷嚷道:“老鄒,別仗著你是小白臉兒,調戲我的女人。”
鄒仝嗤了一聲,對月牙兒道:“在俞噲眼裏,比他白的都是小白臉兒。”
月牙兒也笑:“那全天下,豈不都是小白臉兒?”
鄒仝哈哈大笑起來,俞噲瞧著眼前的兩個人,過來一把揪住鄒仝衣領,“娘的,你們兩個當著我的麵就眉來眼去,以後還得了?”
鄒仝笑得停不住,喊聲月牙兒救命,月牙兒過來扒開俞噲的手:“行了,誰跟他眉來眼去了,不過是說笑。”
俞噲鬆開手納過悶兒來,委屈瞧著月牙兒:“我有那麼黑嗎?”
月牙兒拍拍他臉:“再黑我也喜歡。”
俞噲喜上眉梢,鄒仝指指他:“別傻樂了,趁著這些日子閑暇,稟報過大將軍,成親吧。”
李校尉正好路過,一聽就滿院子嚷了起來:“俞將軍要成親了,俞將軍要成親了。”
官兵們聽到都圍攏過來,傷員們能動彈的也都出了屋門,七嘴八舌說著恭喜啊,道賀啊,也有大膽的說將軍夫人快些給將軍生娃娃啊之類的,都是粗魯的大兵,月牙兒性子再悍,也有些受不住,紅著臉要走。
官兵們將俞噲抬了起來,堵在月牙兒麵前不讓走,鄒仝在旁邊笑看,月牙兒漲紅著臉,看著圍著她打轉的人們,突然啊一聲尖叫,眾人都靜了下來,月牙兒跺著腳道:“什麼成親,我還沒答應呢。”
官兵們看向俞噲,俞噲看向月牙兒,月牙兒撥開人群衝了出去,俞噲喊道:“老鄒,生氣了,怎麼辦?”
鄒仝笑道:“我瞧著不象生氣,害羞了。李校尉,去將當地最好的媒婆請來,提親去。”
宿風正好打門外路過,與月牙兒撞個滿懷,月牙兒也顧不上賠禮,埋頭跑遠了,這時大門內傳出官兵們的歡呼聲,李校尉跑了出來,又撞在宿風身上,抬頭瞧一眼,魂兒都嚇飛了,趕緊跪下說道:“下官魯莽,衝撞了大將軍,大將軍恕罪。”
宿風淡淡說道:“起來吧,何事慌張?”
李校尉起身笑道:“啟稟大將軍,為俞將軍請媒婆去,向月牙兒提親。”
宿風擰了眉,擺擺手道:“此事不急,先回去。”
鄒仝和俞噲瞧見他進來,都收斂了笑容,宿風劈頭道:“鄒仝,我交待你的事,辦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