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風一直以為青艾又倔強又膽小,對她就得半逼迫半誘哄,沒想到青艾如此大膽,一時愣愣瞧著青艾,青艾已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他,緊閉了雙眼揚起臉,紅唇親在他臉上,宿風就覺臉上有些微熱,不防青艾又來了一口,微熱就變成了火烤。
青艾鬆開手,低垂了頭往後退去,聲音低如蚊呐:“若我跟著大將軍前往京城,是不是隻會添亂?”
宿風沒有說話,青艾抬頭看向他,宿風猛然欺身過來,捧住她臉,含住了她的唇,笨拙得吻著,舌頭和牙齒都很忙亂,半晌鬆開她,瞧著她紅腫的雙唇,低低說道:“沒錯。”
青艾腦子裏一鍋粥一般,半天才明白宿風的意思,明白過來的時候,宿風已抱著她躺了下來,青艾縮在他懷中,心都快跳了出來,這可是婚前行為,要還是不要?最終決定,要,都到這時候了,為何不要?
等了半天宿風卻沒有進一步的動靜,隻說聲:“我們睡一會兒。”
青艾愣怔著,想起了他似乎身有隱疾,難道還沒好嗎?宿風想的是,月信都沒來,還沒長大,就忍著吧。
這麼多年下來,宿風忍字功一流,不大一會兒睡了過去,微熱的鼻息拂在青艾臉側,提醒著青艾一切都不是夢。
宿風睡得很沉,她卻睡不著,靜靜瞧著宿風沉睡中的臉,就算有隱疾,我也認了,誰讓我喜歡他呢?就算這樣靜靜瞧著他,也覺得無比滿足。
她不是沒有聽到褚文鴛的話,可她並沒有被輕易擊退,她想著,就算千難萬險,我都要一試,因為他說喜歡我。
還是那句話,我本就一無所有,我沒什麼好怕的。
她胡思亂想著,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安伯已在帳篷外叫起,青艾慌忙爬了起來,宿風手臂一伸,將她拉了回去,抱著她道:“在武靈關等我。”
聽青艾嗯了一聲,方起身喚安伯更衣,安伯帶人抬了浴桶進來,青艾低了頭不敢看安伯,紅著臉告退走出。
出了門就看到麗妃站在門廊下,穿了隆重的宮裝,頭上挽了高髻,佩戴嵌了寶石的累絲金鳳簪,減了清麗添了華貴雍容,正倨傲瞧著青艾,繡花絲帕一掩唇,微笑對蘇芸說道:“本宮怎麼瞧她,都不象是良家子,無名無份的,就敢往男子屋裏鑽,還是如今世道變了……”
青艾瞧著她,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果真是人在衣裝馬在鞍。”
麗妃臉色一變,青艾與蘇芸擦肩而過,徑直走了,身後蘇芸追了上來,笑著摟住她肩:“你這孩子,以為我要侍奉她去了,怕她瞧出咱們親近嗎?”
青艾咬了唇,蘇芸笑道:“是大將軍吩咐我去的,隻在路上照應她些,不會跟著進宮,另外我想著,大概是先皇與貴太妃的事,可能需要我出來說話。”
青艾一把抓住蘇芸的手,緊張問道:“那,蘇姑姑會怎麼說?”
蘇芸笑道:“自然是大將軍讓怎麼說,我就怎麼說。”
青艾鬆一口氣,蘇芸捏捏她臉:“瞧瞧,還沒成親呢,就外向上了。”
青艾抱住蘇芸,吸吸鼻子道:“蘇姑姑,我舍不得……”
蘇芸戲謔道:“是舍不得大將軍吧。”
青艾搖頭:“舍不得蘇姑姑。”
蘇芸拍拍她肩:“大將軍說了什麼?”
青艾低低說道:“大將軍說,讓我在武靈關等他。”
蘇芸道:“此去京城,隻怕沒個數月,大將軍脫不了身,也無暇他顧,橫豎有俞噲和月牙兒照應,青艾安心等著,跟徐郎中學針灸就是。”
青艾答應著,緊抱著蘇芸不肯放手,這時有人喊一聲啟程,蘇芸握一下青艾的手匆匆出了大門,青艾忍不住跟了出去。
宿風正站在石階上,他今日的衣飾及其考究,青色長袍下擺綴了雲紋,外罩黑色披風,仔細瞧去可見隱約的暗花,頭上戴了紫金頭冠,他和褚文鴛站在一起,正側臉和褚文鴛笑說著什麼,青艾不由想起兩年前的雪地裏,二人兩兩相望,如今的感覺依然一樣,一對璧人,天造地設。
青艾歎口氣垂了眼眸,再抬頭時,褚文鴛上了馬車,宿風騎上閃電,竟是頭也未回,一行人漸走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月牙兒過來拉住青艾的手說道:“姐姐,回去吧。”
青艾點點頭,回去和軍醫們一起挨個察看傷員,忙碌到中午,稍事歇息對月牙兒道:“我去徐郎中的藥鋪一趟。”
月牙兒一把拉住了:“把自己累死,大將軍也回不來,該怎麼著還怎麼著。”
青艾笑說知道,起身出了西所來到街上,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他,思念若野草一般瘋長,將她團團圍住快要瘋狂窒息,她隻能讓自己忙碌,一刻也不得閑暇。
如今街道兩旁店鋪悉數開門,行人如織,不時有吆喝聲傳來,身旁玩耍的孩童追逐而過,一切生氣勃勃,青艾瞧著這一切,綻開了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