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夏霜寒一起回到夏家,在這座因為夏敬之帶著夏朝陽外出,且夏家的下人一家也跟隨著夏氏父子一起外出,故而完全空無一人的院落裏,同愛人一起跑到屋頂上落座,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的陸紹雲,當真覺得異常的新鮮有趣。
“別發呆,快點吃,再不吃一會該涼了。”
攬著陸紹雲的腰背被他帶上房頂,從他先一步提上屋頂來的食盒中取出兩碗酒釀圓子的夏霜寒,將其中一碗塞進陸紹雲手中道:“這甜白酒可是整個東市最好吃的一家,我每次買了他家的糯米酒回來給朝陽做酒釀圓子,他都吃得意猶未盡來著。”
接過因為認為單單坐在屋頂上實在太冷,還是吃一碗熱呼呼的東西比較好的夏霜寒剛剛才親手做好的酒釀圓子,咬一口隻感覺從嘴裏一路甜到了心坎裏的陸紹雲,邊吃邊問道:“你確定不到半夜,夏叔叔和朝陽弟弟他們不會回來?”
“我當然確定了。”“呼呼”地朝著湯勺中的湯圓吹著氣,頭也不抬的夏霜寒道:“正月十五沒有宵禁,臨近半夜的時候皇宮丹鳳門那裏,還有官府組織燃放的煙火,朝陽他不看到煙花全部燃放結束,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往年裏,隻要我爹有空,可以在元宵節這一日陪著我們一起出門,那麼我們一家人總是在晚飯後首先去逛東市的花燈會,隨後再掐準了時間往丹鳳門那邊去看煙花。等看完了煙花,最後才會全家人一起坐馬車回家。忠叔和福嬸他們一家,自然聽我爹的安排,和我們走相同的行程。所以啊,不到半夜,我們家裏那是絕對不會有人的。”
“你不拉著我去丹鳳門看煙花,反而將我拽到這屋頂上來,你確定在這屋頂上站直了身子,也可以看得見完整的煙花。”
在屋頂上端著湯圓碗朝身邊的夏霜寒靠了靠,其實並不關心自己能不能看到煙花,而僅僅隻是在想“如果看不到咱們就下去吧,省得你吹風著涼”的陸紹雲,尚且還沒能從夏霜寒口中聽到確切的回答,城北方向傳來的“嘭”的一聲巨響,便在藍黑色的天幕中炸響了開來。
“啊,可惡,我湯圓還沒吃完,那邊煙花就開始放了!快,搭把手扶我一下。”因為下盤不穩健的原因而有些站立不穩,在陸紹雲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的夏霜寒,當即便拿勺子指著北邊天空綻放開來的一朵煙花道:“看!我就說在這裏可以看到煙花吧!”
“是是是,能看到就好,能看到就好啊!”將手中端著的瓷碗在夏霜寒的碗沿上輕輕地碰了碰,無聲示意她趕快吃的陸紹雲,就這麼一起肩並肩地同愛人一起站在屋頂上,一邊看煙花,一邊吃湯圓。
持續時長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的煙花,非常明顯足夠陸紹雲用來吃下十幾碗湯圓,於是乎,將吃空了的瓷碗連帶夏霜寒的那份一起放回到身後的食盒中去的他,便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於不知不覺中,同親密地依偎著他的夏霜寒靠在了一處。
肩膀上環著陸紹雲充滿了溫度和力量的臂膀,左臂環著他的腰杆,右手蠕動著,一點一點慢慢靠近陸紹雲的胸口的夏霜寒,就這麼在愛人的心口,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四月廿三”這麼個日期。
一開始純粹以為夏霜寒那隻像小蟲子一樣的右手,是在對他無聲地做著惡作劇,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爬升到他胸口的那隻手寫下了什麼的陸紹雲,當即便驚喜不已地睜大了眼睛。
“霜寒,四月廿三,這就是你考慮好了的,願意與我拜堂成親的日子是嗎?”情緒激動、兩眼放光地偏過頭來凝視著夏霜寒,陡然間抬起左手一把握住愛人的右手的陸紹雲,幸福異常地咧嘴笑道:“四月廿三,就是這一日,我沒弄錯吧?”
“你沒弄錯。”因為被如此熱切的眼光注視著,而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攀上來兩朵紅雲的夏霜寒,隨即便羞怯地微微垂下目光,小小聲地抗議道:“還有,你握我握得那麼緊幹什麼,鬆開一點啊,我手指頭都疼了。”
“哦,好!”根本顧不上去問,夏霜寒今生為什麼會挑選了“四月廿三”這個前世他們成親的日子,嫁給他做妻子,整個胸腔全部被幸福塞滿,隻感覺重生回來之後,自己所有的願望都得到了圓滿的陸紹雲,即刻便聽話地鬆開了自己的左手。
城北的天空中依舊還在“嘭嘭”地燃放著煙花,在那璀璨的如同金雪一般的小光點輝映下,按捺不住在全身奔湧著的熱流,抬手挑起夏霜寒的下巴的陸紹雲,就這麼對著這兩片他肖想已久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口腔裏還殘留著酒釀圓子的甜蜜滋味,探出舌尖頂開夏霜寒柔滑的雙唇的陸紹雲,不斷向內探進著、需索著。
唇齒交纏間,被陸紹雲這種多角度、深層次的攻擊弄了個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的夏霜寒,很快便暈暈乎乎地不知今昔是何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