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向她表白過任何情意,他對她的情是藏在心裏最深最柔的地方,那裏誰也進不去,即使是他如今的妻子、雙溪國的郡主依依也不曾進去過。那裏,他隻為她所保留著。
“玉瑾,你說若是當年我能留下,她會是這樣的結局嗎?”若是當年他沒有去為她找白泉水,她會死嗎?會這樣葬身火海無人去救她嗎?
“會!即使我們都留下,她也會!其實我們都知道,她的離開是對她最好的成全!”玉瑾雖為她的死而難過,可是也為她的解脫而有著難以說明的苦澀高興。
他們都是矛盾的,卻都是為了她。
“是啊!她能如願和他在一起了,她該高興的!”可是,他的心卻為她的離開整整空白了三年,這三年,他對別的女子都不曾多看一眼,從前的風流昭皇已然不在了。
玉瑾沉默,隻是品酒淺思。
皇城街頭,徒然響起疾烈的馬蹄聲,眨眼間兩批紅色汗血寶馬已是疾馳而來,速度快如閃電,好似帶風而行,馬兒躍過時將賣畫小販的字畫全都吹拂了起來隨之踐踏而過,小販見狀遂急急放聲叫喚,“我的畫啊!喂,你賠我的畫……”
隻是,他的叫喚聲太小,反應太慢,馬兒已是跑遠,隻留下今日損失慘重的賣畫小販獨留在原地暗自咒罵咬牙,埋怨今日自己的倒黴運氣。
然而,就在那小販哀怨連連時,那遠去消失的火紅馬兒又返回來了,麵紗遮臉的兩名女子杏眸直視,眼中的冷然讓人不敢多言,更是嚇的小販愣在在了原地。
紫衣女子取出足夠的銀兩準確的拋於散亂的絹畫上,嗓音清靈如黃鶯出穀,“這是賠你的!”遂向著身邊的另一麵紗女子道,“走吧!”
兩人對視一眼,繼而調轉馬頭,重新向著適才的方向離開,倩麗的身影又快速消失在了殘陽下。
街道上的意外插曲已是全都落在了玉琪眼裏,他淡漠看過後遂舉杯飲下一杯醇酒。
“不知道二皇兄如今怎麼樣了?”玉瑾沉默片刻後再次啟口,話題卻是轉向了三年未見的玉熙。
“應該也當爹了吧,他都娶妻三年了!”玉琪猜測說著。
“當年他大婚大家都沒去,不知他是否會在意?”玉瑾取過酒壺,為玉琪倒滿後又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話語淡淡。
“不會!那個時候大家的心情想必他能明白的!”
“我想他之所以那麼早娶長孫宰相的千金也是為了能忘記她吧,不然也不會在她離開後的短短半年就封後了!”
“也許吧!”玉瑾低沉說著,鳳目中的淺傷一閃而逝!
其實這樣的方法他又何嚐沒有試過呢?隻是在他回到西昭後想要碰他的那些‘愛妃’來忘記她時,心卻在告訴他,這樣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他終是放不下她。
在他心裏,那慘死火海的女子有著雪蓮的聖潔,有著曇花的脆弱,又有泣血牡丹的哀傷!他是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將她遺忘或替代的,若是他真這麼做了,那便是在玷汙褻瀆她!而他又怎會舍得委屈她呢?
“你打算何時離開東鸞?”玉瑾輕睨他一眼,故意打斷他的思緒問著。
“三日後吧,我出來的時日也不短了,是該回去了!”
“也好,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玉瑾舉杯說著,而玉琪自是點頭答應舉杯共飲。
房內,濃濃的兄弟情深混合著四溢的酒香,淺談著他們的過去及現在!
南弈宮中
以前的南弈皇宮所種的植物花草無非都是一些具有藥性的草藥,可自從絲顏嫁進宮中後,這裏的一切已是徹底變了樣。
奢華後宮內隻可並排行走的三人彩石小道旁有著鮮嫩楊柳,清風吹拂枝葉飄飛,滿園的花兒更是惹來鳥兒的駐步觀賞。那橢圓形的花圃中栽滿了各色花兒,有常見的牡丹海棠,更有罕見珍貴的洛邑三色花,且品種都不一樣,好似這小小的一片天地裏聚集了所有凡塵的繁花。
每日這個時辰絲顏總是喜歡一人靜靜的坐在亭中曬曬太陽,欣賞著百花爭豔,看著彩蝶、蜜蜂忙碌著,若是累了,她會依靠著身後的圓柱小睡一會,而時間也總是過得特別的快。
夕陽緩緩落下,紅火的餘光將她白皙的粉頰照的通紅,而這血色的顏色灑在她卷縮的身體上不由讓他蹙緊了眉頭!。
玉熙拿著薄毯走來,腳步輕盈無聲,為的就是不想吵醒易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