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鸞信使可還說了些什麼?”玉瑾冷冷問著,本就是難以接近的麵容,眼下一沉更是駭人。
暗衛垂首回道,“東鸞國主會在四日後將太皇太後葬於皇陵,希望皇上能及時趕回東鸞吊唁!”
“四日?”時間太緊了,若是他單獨上路勉強能夠趕到,可是按照皇室律例,凡事成親的皇室成員都必須攜帶家眷一同前往皇陵,而如今依依已是身懷六甲,長途趕路怕是會吃不消。
玉琪看出了玉瑾的顧慮,輕拍他肩頭,鳳眼平靜,“如今依依身體不適可以不去,規矩是人定的,不合理自然要改!”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玉瑾心中也是這個想法,比起那些所謂的皇室規矩,他更看重眼前的鮮活生命。
“你們即刻回北雪告知皇後,朕已趕回東鸞路上,讓她好生在宮中養胎,若是朝中有任何大事,先由封丞相抉擇!”
“皇上,怕……怕是已經晚了!”暗衛懦懦說著不敢直視玉瑾那冰冷的麵容。
“此話怎講?”玉瑾不明他方才的話是何意,蹙眉俯視跪於地上的雙溪暗衛。
“屬下發現皇上後已經發送了信號彈,眼下……怕是郡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們雙溪國的煙火彈可是這天下最為厲害的,不管暗夜黎明,隻要七色信號彈發出,方圓五十裏高空都能看得清楚。
玉瑾聞言,不由目光黯淡,剛才的冷然也頓失一半。
“怎麼?”玉琪看著玉瑾徒然驟變的麵容好奇問著,剛才他可聽見他低低歎息了。
“她是急性子,若是知道我在三溪峰定會馬不停蹄的趕來,更何況她還是雙溪國有名的騎馬高手,怕是不到天黑她就會到!”這個皇後,他真是拿她沒辦法。
“哈哈,原來弟妹如此了得啊,想必是位英姿颯爽的豪爽女子了!”玉琪忍不住笑道,渾厚的嗓音充滿磁性,煞是好聽。
玉瑾不語,今日他可是讓這邪魅皇兄笑了兩次,而且還都是因為依依,這,讓他開始不爽了!
沉下的麵容比起千年寒冰更冷,而那些自知心急做錯事的暗衛更是畏懼低首不敢再多加言語。
玉瑾知道依依一定會趕來便沒再往前趕路,他和玉琪及所有暗衛全都停在原地等那‘英姿颯爽’的豪爽女子前來會合。
夜幕總是來的那麼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時間的流逝好似在轉眼間,尹後的逝去也有五日了,永壽宮內已是沒有前幾日的哭聲滿天了,三天三夜的守靈結束後,殿內隻會留幾名尹後生前的貼身侍女日夜燒些冥紙、看著白燭不滅而已。而這些貼身侍女中就有靈兒,隻是,即便是為已死的尹後燒冥紙她都心不甘情不願。這三年來尹後對她的時不時咒罵及責罰已是讓她憎恨她到了極點,如今她死了還讓她服侍,心中的怨氣更是有增無減。
今夜,又是她守夜,一夜的冷清、一夜的暗自埋怨,敞開的殿門時不時有夜風吹進來,而剛剛才點燃的燭火瞬間又滅了,這樣來來回回幾次,靈兒的忍耐到了極限。
她眼見四下無人,遂起身走到靈堂後的鳳棺旁,她站立旁邊看著躺與棺中的尹後,越看越生氣,越看越惱火!
——啪
狠狠一個耳光打在了那毫無知覺的老臉上,冰冷僵硬的麵容沒有因剛才靈兒的狠勁而泛起該有的五指印。
靈兒見尹後再也不會想往日那樣咒罵她,更不會像從前那般懲罰她,清秀的麵頰上有著扭曲的笑,“死老太婆,活該你要受三年折磨才死!不過即使你死了也是下地獄,吃齋念佛也贖不了你的罪!”靈兒喋喋不休的說著,夾雜著陣陣吹來的夜風,高掛的白色燈籠及白色的帳簾晃晃搖擺著,而她在這躺著死人的地方埋怨發脾氣,使得氣氛顯得很是陰森詭異。
她不甘心的瞪著尹後,繼續道,“你現在是不是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了?閻王是不是告訴你了啊,想來你一定死不瞑目吧!哼,活該,這就是報應!”
當日莫言在粥裏下毒的經過她在門口看到清楚,心中也明白如今尹後的死或多或少和莫言有關,不過如今莫言也死了,她也無需去告狀了,更何況她心中早就盼著尹後早早歸西,她也能早日脫離苦海,隻是眼下她真的如願了,尹後真的死了,可是她依舊沒有好日子過,這樣炎熱的天,她還要為那可惡的老太婆守靈,還要時不時起身為她點蠟燭,這樣的怨氣她怎麼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