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恒隻是同樣望著他並未接過鳳令,駭人的麵容瞬間散去,臉上換上了一抹譏笑,他稍稍側身冷淡道:“你以為朕會將南弈放在眼裏?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讓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嗎?”他冷冷說著,又挑眉看了玉熙一眼繼續道:“想要她離開除非是弈後的身份,除此之外,任何人休想帶走她!”玉恒說完眸光一狠,陰鷙的眼眸掃向玉熙,眼中的那份堅定無人可以動搖半分。隻是,麵對他的狠話玉熙隻是淡淡一笑,他毫不畏懼此刻玉恒的假意怒喝,他知道如今的玉恒是絕對不會再傷害她了、更是不會犯同樣的錯將她束縛在東鸞皇宮,因為他剛才在這驕傲的皇兄眼中看見了放手、看見了他對自己的成全,不過這次他也錯了,他該成全的不是他,而是冷炎,是他們!所以他玉熙淡定說著:“即使你困得住她的身卻留不住她的心,她不屬於你,也不屬於這裏!”玉熙說完後彎腰將鳳令輕輕放於地上,隨後便向著台階走去。
“玉熙!”玉恒攥拳吼道,可他卻沒有回頭。
風烈等人速速追上他,在他麵前徒然跪下低首字字鏗鏘道:“屬下願誓死追隨皇上!”
玉熙依舊一臉淡漠看著他們,雪白的發在晨光的照射下閃著銀色的光芒,無色麵容是似透明般,眼前這四人已是追隨他多年了,不過日後已是不需要了。
“我不再是你們的皇上,你們該效忠的是鸞皇,亦是日後的弈皇!”玉熙輕啟泛白的薄唇說著,腳步邁開向著前處走去。
“皇上、皇上!”珊瑚望著他喊著,她不知道他和皇後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他剛才口中所說的冷炎是誰,可是她知道今日他一走,以後若是想再見怕是遙遙無期了。
珊瑚拎起裙擺跑到玉熙麵前,她有話說,她還有話要說。
“皇上,你離開了皇後怎麼辦?”當真他們之間不能挽回了嗎?珊瑚濕潤著大眼嗓音哽咽問著他,而他的麵容在聽到芊雪時還是有著波動。隻是他已是放手要成全她了,那麼今日也是該要個徹底的了斷。
玉熙怔怔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隻是他們在南弈皇城微服遊玩時所‘撿’回的小毛賊,而今她卻成了她最在意的朋友。而自己曾經是她的丈夫,是朝夕相處三年的至親至愛,隻是那卻是一種他欺騙自己、欺騙她的假象,這幾年的幸福就如同是夢境中的美好虛幻,似泡沫似薄冰,隻要輕輕觸碰,所有的美麗幸福便會頃刻消失找不到一絲可尋的蹤跡。今日,他維護三年的夢終是徹底粉碎了,那他還有何資格留在她身邊?其實,他就連這眼前的市井女子也不如,至少她還可以留下照顧她,與她繼續為友相伴,而他,隻能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
玉熙看著珊瑚的這一刻竟不由黯然出神了,待他回神後,麵容上的神情沒有太大的改變,他溫潤低語道:“照顧好她,若是你想離開,請等她醒了以後有人來接她時再走!”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親和的語氣和珊瑚說話,卻也是最後一次。
他還是不放心她的,他還是記掛她的,今日一別他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靜靜在遠處想著她,回憶與她的過往,可是即便到了自己無力憶起、無力再愛她的那一刻他也會喊著她的名字結束自己坎坷悲涼的一生。
珊瑚含淚模糊看著眼前的帝皇,她希望他別走,她希望他能和殿內的女子一起回南弈、能夠回到從前的幸福時光,隻是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定不能了解他們當局者身處情網的無奈與苦楚,更是無法了解如今的局麵並不是他留下或是帶她離開回南弈就能解決的事。冷炎回來了,她也想起了一切,那麼他們這些無謂輕重的人是必須退至一旁的。
“皇後隻是還在氣頭上,其實她是在意皇上的,皇上難道忘了她是為了您才來的東鸞嗎?”珊瑚試圖用芊雪當日來東鸞的目的來挽留玉熙,隻是,如今他心意已決,何況當日追他來東鸞的長孫絲顏,而今卻是白芊雪,所以他已是沒有立場留下了!
“照顧好她!”他淡如水地說了一句,隻留下一句囑咐,卻也是關於她的。
芊雪,你是何其慶幸能遇上這樣深情的男子!可你又是如此不幸錯過了這樣的男子!
人世間有些事並不是決定了、承諾了就會一塵不變的按照自己的計劃、目標在走,一旦走錯一步,那麼結局往往就會有很大的差別,就如同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