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早早告訴我他不見了,為什麼?”芊雪緊緊抓著床欞問著,眼中的水潤顆顆掉落在地。
她以為他生氣了才不來看自己的,她以為他回南弈了才不來看自己的,可是為什麼他失蹤了,為什麼會這樣?
“娘娘……”這樣的問題珊瑚如何能回答她啊,事情的真相不是該隻有她才知道嗎?
珊瑚很想知道為什麼他一夜會白了頭,為什麼他連南弈都不要了,為什麼他要那麼失魂落魄的離開東鸞皇宮?這些為什麼她都想知道,可是誰又能來告訴她呢?
“是我,一定是我!”芊雪自責起來,她記得當日自己昏迷時隱隱約約聽到他說的話,她亦是明白了他心中的苦,可是她卻不能親口告訴他。
她以為他放下了自己,可是眼前的一切好似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她錯了嗎,是她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嗎?
殿內的哭聲讓殿外的兩名宮女緊張的對視一眼,她們不敢進殿關問殿內的女子,能做的也就隻是靜靜站在門口,聽著,難受著、害怕著。
珊瑚扶著芊雪重新回到了榻上,為她蓋好絲被卻沒有停止哭泣,芊雪默默流淚,啞然道:“你先出去吧!”
“皇後娘娘?”珊瑚有些不放心此刻的芊雪,每次她無聲哭泣總是讓人不安。
“我沒事,你出去吧!”芊雪喃喃起語,此刻她需要獨自安靜的想想,好好想想。
珊瑚遵從起身,垂眸時亦是將眼中盛滿的淚眨落,她知道她心中的苦,可是卻不能讚同她,一如以往的支持她了。
珊瑚走出殿內卻沒有離開,她一直呆在殿外守著,不光是她不放心芊雪,更是記得玉熙走時讓自己好好照顧她。
珊瑚雙手相握看著湛藍的天空,心裏掛念著離開兩日的玉熙,她擔心他虛弱的身體沒有人照顧,擔心玉恒還未找到他,擔心他好不好!
殿內的芊雪靜靜半躺著,潮濕的羽睫一眨不眨的睜著,她的心好亂,真的好亂,為什麼所有的事情該是塵埃落定了卻要發生改變?為什麼她已是答應跟冷炎走了心還要去擔心他?
垂下的眼瞼,淚頃刻落下。她默默告訴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去牽掛他,而他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這樣的自我安慰騙的了自己一時,卻無法說服自己一生!
寒潭附近的林中是一陣陣的鎧甲抖動的響聲,穩重的步伐整齊促響,他們每到一處都會惹得林中的鳥兒一陣齊鳴,而草叢的動物更是嚇得四處逃竄,若不知真相的人還以為是皇家狩獵,壓根無法聯想到是尋人而來的。
隱藏在林中深處的木屋內,玉熙迷迷糊糊亦是聽到了動響,沉重的眼瞼緩緩睜開,瞳眸暗沉有著絲絲嫣紅血絲。即使他昏睡一夜卻依舊那麼憔悴,曾今屬於他的風采再也看不到了。
他撐起身體,明晃晃的光亮散盡屋中讓他有片刻的時間的暈眩,待這種不適的感覺散去後他才起身。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想來他的毒也快到心脈了。不過這樣也好,早早解脫也不用在夢中也想著她,受著無盡的折磨。
玉熙走出木屋,附近的動響越來越大,而且離他也越來越近了。
他閉眸仔細聽著,按照這樣的響聲來人應該不下數百,而且各個手中都帶著尖刃,還有這金屬撞擊的響聲……
黑翼!?
玉熙猛然睜眼,無光的眼眸有著狠色閃過。
沒想到東鸞鐵騎黑翼會出現在這裏,那麼玉恒也就在這附近了!
玉熙已是知道來人是誰,也猜出他們的出現是為了尋他。
既然自己已經決定離開,那麼就不會讓他們找到,更不可能跟他們回去。一旦回首,他更是會淪落萬劫不複之地。為了她,也為了自己,他必須狠下心,對自己硬下心。
玉熙利眸掃視四處,如今往前離開是不可能,唯一的辦法隻有往林後最深處走,希望能躲過東鸞第一鐵騎——黑翼。
他這麼想著,身形在頃刻間轉移,飄逸的身影不斷在枝椏上空跳躍,輕盈如翼,腳尖落地未發出一絲動靜。
他離開不久後黑翼鐵騎也找到了這間木屋,領隊的將士心思縝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間屋子該是有人居住過的。
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想法,為首的黑翼鐵騎黑眸一掃,示意身旁的副將進屋查看。
副將利落點頭領命,隨之踏著沉重的步子向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