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炎進宮了,若是你不回去見她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玉恒不死心得繼續說著,若是他真舍得,為何在自己提到她時他要露出如此心碎的神情,若是他真放下,為何他不敢看著他說。其實他從未放下過她,哪怕是在夢裏他想得、喚的也隻是她的名字。
“他來了?她……一定很高興吧!”玉熙淡淡問著,這撕心裂肺的痛直至麻木卻依舊能讓人清楚的感受著。
玉熙無波無瀾說著,一直鬆開的手掌卻在袖中漸漸緊擰,指骨發出的咯咯響聲再也欺騙不了任何人。
“她是很高興,若是你這次不回去,今生再難見她一麵!”玉恒殘忍說道,他的痛處越是流血不止,他就越是要在這無法治愈的傷口上撒鹽。若不這樣,他就無法正視自己心中的感情,就不能因為心中的不舍而跟自己回去。玉恒再一次殘忍的對待了他,卻是為了他好,為了幫他。
暗處的俊顏早已失了所有血色,顫抖得唇瓣有著別樣的顏色。黑暗、黑血,它們融為了一體,心亦是在被黑暗所吞噬,漸漸蠶食他僅有的一點生存希望。
手掌緊了再緊卻比過上心頭的窒息,一口黑血吐出,他一直強忍的偽裝終是在這一刻全都泄了下來。
“玉熙!”玉恒驚恐喚著,疾步接住了他頃然倒下的身體,然而,這一刻,在死亡邊緣遊走的這一刻,他看見了她,他看著她笑著對那個男人說,她愛他!
這,是多麼殘忍啊,卻又是無法改變的!怪隻怪,他愛晚了她,怨隻怨,他沒有那個男人那麼幸運!
意識漸漸模糊,他的身體像是掉在了黑色的漩渦中,無底的深淵在淹沒他整個身體,甚至是深愛她至深的靈魂。
玉恒的漫天叫喊在這夜幕下如同淒厲的鬼吼,而他的名字在這林中不斷重複回蕩……
“玉熙、玉熙!”芊雪猛然從夢中驚醒,這是第二次了,這樣惶恐不安的夢魘已是第二次了。
夢裏,她清楚的看見他滿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麵前,而他隻是淡淡笑著終是沒有說一句話,俊逸的身體漸漸開始遠離她,消失在他身後的暗處。這個夢好真實,好像他真的有來看過自己,在和自己說著最後的道別。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為什麼?
“娘娘!”一直守在殿外的珊瑚聽到叫聲已是急忙進殿,看著榻上汗流不止的芊雪很是擔心。
“你怎麼了?”珊瑚輕聲問著,黛眉因此刻她的模樣而深深皺在一起。
芊雪顫抖著身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中的淚肆意落著,心亦是在不規律的跳動著。不安、恐懼、冷意全都向她單薄的身體襲來,心慌、心痛讓她變得很是無助!
“娘娘……”芊雪不語不動更是讓珊瑚憂心,她開始輕輕搖晃芊雪的身體試圖喚回她呆愣的神情。
“好冷!”她喃喃低語,眼眸沒有焦距的看著前處,任憑眼中的淚水模糊她的視線,沾濕她的羽睫。
珊瑚怔怔看著,她已是被此刻的芊雪嚇著了,不過她又很快回神,趕忙將櫃中的薄被取來為她蓋上。可是珊瑚沒有明白,她的冷不是身上的,是心冷,宛如掉入冰地最深處的噬心之冷。眼下就算為她蓋上厚厚的棉被都無法幫她消除這突如其來的冷寒。
單薄的身體依舊在顫抖,從她醒來眼淚就沒有停過,可是她卻不說話,讓人沒辦法幫她。
珊瑚著急的一邊叫喚她的名字,一邊隻能緊緊摟著她給她溫暖,隔著衣料的身軀亦是冷的。
“別嚇我,娘娘你別嚇我啊!”珊瑚害怕極了,水靈的大眼撲閃撲閃掉落晶瑩的淚,她不明白此刻的芊雪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還好端端的可是眼下卻是這副模樣,好似她會隨時離開,這樣的轉變是那麼的突然,讓人無法接受。
芊雪紋絲不動,可是意識卻是那麼的清晰,心中的不好預感油然而生,這樣的夢……
“我要出去!”芊雪側首看著緊緊抱著自己不斷落淚的珊瑚說著,徒然的啟口亦是讓珊瑚吃驚。
“帶我出去!”芊雪求她,她不能這麼呆在這裏什麼也不做,這樣的夢好似一個預言,一個隨時隨地會發生的真實預言!
“可是你的傷……”珊瑚沒有像清晨那般強硬阻攔她,卻是懦懦擔憂問著。
“沒有關係,快、我要出去!”芊雪說著,推開了珊瑚的執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