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炎與雪各自麵對了自己心中最真的感情,他們沒有像別的生死大愛間的愛侶那般在麵對改變的情感時咆哮怒吼,憤恨難當。雖然他的心有著陣陣刺痛,卻是輕輕的、一點點化開與無形。
他們之間的感覺早已超出了愛,曾經因為無法相守一生他們都走過極端。窮途末路時,上天安排了另一條道路給他們走,從此陌路,再見時他們依舊有情,卻失了那份刻骨銘心、生死相隨的狠心與決絕。
芊雪坐回馬車後心情似乎比剛才好了很多,她很慶幸自己曾經深愛的是這樣一位男人。
車內的珊瑚是高興的,可是笑卻比哭更難看。
“娘娘,皇上不會回南弈的!”珊瑚深深吸氣,不讓自己的嗓音太過低啞而讓她聽不清楚。
“為什麼?”芊雪收回看著車簾外的冷炎的背影問道。
“皇上將鳳令給了鸞皇,讓鸞皇接受南弈!”
芊雪聽著,卻沉默了。他當真是傻瓜啊,竟然為了她而舍下一切,為何他要如此笨,如此的執拗?
珊瑚的話讓車外的冷炎聽得也很清楚,想必用不了多久,四國民間又會流傳南弈皇為了皇後,寧舍南弈不顧,江山都可棄了。
冷炎沉著心情用力的甩著馬鞭,星眸正視前方暗處。
他們並未走多遠,敏銳的聽覺讓冷炎警覺起來,本就冷然的麵色因四周的動響更加的陰沉。
即使未見林中人也知道他們人數眾多,少說也有五六十人,而且全都武裝向著林外趕來。
“坐好了!”冷炎沉聲出口,他不想和那些不知名的人隨意動手多添傷亡。若是能避過和那些人的正麵衝突最好。
車內的她們聽出了冷炎嗓音中的不妥,芊雪側首看著車外,問道:“出了什麼事?”
“有埋伏!”冷炎簡單回著,馬鞭落下更急。
珊瑚急了,緊張的抱著芊雪,更是擔心的睨了她一眼,她不想再此時此刻有事發生,若是這樣,不緊耽擱她們回南弈,更是對身受重傷的芊雪有著危險。她不想她出事,誰都不能出事,他們都必須好好的,活著回去。
珊瑚的希望沒能實現,冷炎的期望亦是如此,林中的大批人馬一湧而出,卻在見到冷炎疾馳而來的馬車時亦是驚了。
一時間嘶鳴馬叫驟然響起場麵有些混亂。
“大膽!”為首的男人戾聲吼著,卻並沒有殺意騰出。
冷炎急急勒緊馬韁迫使馬兒停下,對麵前馬背上的男人置若罔聞。他稍側身體問著車內的芊雪道:“有沒有受傷?”
“沒事!”芊雪忍著不適低聲回著,珊瑚見芊雪腹部紗裙染紅,亦是啟口,卻被她急忙攔下。
芊雪捂嘴珊瑚的檀口眨著眼色拚命搖頭,她不想在此刻還讓冷炎為她擔心。珊瑚著急的看著她腹部紗裙迅速被血染紅,淚吧嗒吧嗒的掉下。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撞我們的馬?”男人見冷炎無視自己更是火大,官腔味兒明顯的很。
“讓開!”冷炎沒有時間與他們多做唇舌之爭,眼下他要送她回南弈,更是不願耽擱她分秒時間。
“放肆!驚擾了我南弈國良駒竟還敢口出狂言?”為首男子不依不饒,更多是的臉上掛不住。他沒想到冷炎竟然能當著東鸞黑翼及他南弈一百將士的麵如此傲慢無禮。
“讓、開!”冷炎已非當日的冷炎,亦可說,如今的冷炎才是當年江湖上真正的雪閻王。他救人尚且有三不醫,可想而知他也並非好脾氣之人,隻不過,曾經的飄逸寡言、柔情暖語隻給了一人。
“娘娘,剛才他說南弈!”珊瑚低聲說著,像是發現什麼大秘密一般,視線卻落在她的腹部。如今結痂的傷口裂開了,她們更是不能在此多加浪費時間,既然那個男人說是南弈人,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芊雪稍稍點頭,她也聽見剛才那個囂張惹事的男人提到南弈了。
不用芊雪多言,珊瑚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掀開車簾跳下馬車,神氣的走到那個男人麵前。
冷炎看著珊瑚的舉止也不阻止,像是在靜觀其變,若是她有危險,眼前離珊瑚最近的幾十人都會死。
隻是,她是不會有危險的,男人在看清珊瑚模樣時已是嚇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他自是認得珊瑚是皇後身邊的侍女,更是皇後最寵愛的小妹妹。
“姑、姑娘?”男人顫顫喚道,所有南弈將士亦是在同一時間全都跪下,心中已然明白車內還有一位女子,那便是他們弈皇最為疼愛的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