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飛魄散,話不可以亂說!讓明戀暗戀我的帥哥們聽到會肝腸寸斷滴!我伸指頭掐住他的小臉,“你這死孩子胡說什麼!上次送柳夫人怎麼不見你跟出來,這次送美人你就勤快啦!”
小彌誇張地掙紮著,“痛殺我也~~全依姐姐,日後柳夫人再來店裏小的送她出來便是!”
我失笑,“不光是柳夫人,以後有了別的客人也都要送,你看今天碧溪就做的好,該有的禮數一樣也不能少。”鬆手,順便揉了揉,小彌慣會作戲,弄的我好象後媽,呃,後姐。
轉頭看向碧溪,碧溪含笑道:“奴婢瞧這女子,不論姿色還是才學都沒得挑,可惜了的淪落風塵……小姐決意接她的生意奴婢不敢多言,隻不過奴婢瞧著……”她小心道,“小姐仿佛對她有些個好感?”
我勾起嘴角,道:“碧溪啊,你進府前本來的姓名是什麼?”
碧溪一愣,搖頭輕聲道:“奴婢自小就被拐子拐出來,不知原本的姓名……”
我意外,一歎,拉起她的手,也是個苦命的丫頭啊,本想調侃她“要是姓花就叫你‘襲人’”,還是算了。
拉著他們往回走。
“我過去以為,青樓女子,即便不是俗媚嬌縱,多少也會有些自卑自憐,這點就是曆代那些知名的花魁行首也不能免俗,可你看她大方得體,吐屬儒雅,不亢不卑,不驕不謅,真是顛覆了我對青樓女子的印象呢。”我回想著剛才顏如雪的一顰一笑,慢慢說道。
碧溪聞言點頭,“經小姐這麼一說,想想她倒還真不太象個歡場中的女子,但願以後能有好人家的子弟替他贖了身罷。”
我輕輕搖頭,“那樣到底還是依附男人,仰人鼻息終是被動的,女性還是要有獨立的能力,有自我意識才好,一味依賴男人的愛情就象是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翻了就全打碎了,”看她滿臉困惑,我微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個叫杜十娘的花魁……”
一路講著走回去,回到工作室流雲也湊過來一起聽,故事講完,小彌先跳起來罵道:“這李甲負心薄幸最是可惡,我若是杜十娘就毒死他!不,毒死倒給了他痛快,我要拿他養蠱!我要拿他試藥!”
“這杜十娘怎這等命苦,”碧溪慘然道,“好容易遇到心儀的公子,又贖了身,都是那孫富天殺的小人壞人好事,唉,可憐紅顏多薄命啊!”
流雲先打聽了沒聽到的前情,才咬牙恨恨道:“這兩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杜十娘何苦要為這等人去尋短見……”
我眼睛一亮,流雲MM還頗有些現代意識嘛!
卻聽她接著道:“……倒不如帶著錢財再尋個可靠的良人,我就不信了有那樣的美貌還不能如願?”
呃,雖說還停留在以色事人的階段,不過沒有逆來順受自怨自艾也算是有些超時代的觀念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嘛,洗腦不是朝夕可成的,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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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鸝翠柳,白鷺青天,明樓軒窗,煙波畫船。
薰風門西,路南會仙酒樓,最是酒店上戶,此時正是申時,店裏夥計大門前忙著招攬生意,轉目間,就見一白衣少年大搖大擺走過來,他大喜,且待上前招呼,卻見撞入眼簾的這件粗布長衫上橫七豎八劃著幾道口子,碎線絲絲縷縷垂著,雖是幹淨潔白,畢竟有些乞兒的樣貌,有心嗬止來人,一抬眼,正對上一張冰肌雪膚的瓜子臉,一雙剪水明眸隻風清雲淡的一掃,便好似秋水長空寒波白鳥,小二隻覺心猛地一跳,喉嚨幹澀,眼睛卻是再也挪不開了。
那少年放慢腳步從店小二麵前走過,目光似有期待,卻隻迎來癡癡地凝視,少年本已走過又退一步回來,立在小二麵前側頭道:“你不打算攔我麼?”聲音軟軟的,清澈又帶了幾分嬌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