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下來,那三房暗地裏鬥的天昏暗地,老太太單是身體不好,即便想整治家規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差不多除了老太太的那份不知底細的嫁妝,楚家其它的產業早就已經三雄割據,勢均力敵了。
二房?
楚瑩想想就笑,二房早就名存實亡是個擺設了。二房的淒苦都不用別人來打聽,隻消聽二姨娘每日裏的哭嚎就曉得二房窮的叮當響。
要不是平日裏老太太暗地裏接濟一二,加上娘帶來的嫁妝辛苦維持,二房的人隻怕要喝西北風了。
她想,當時爹心裏肯定還是存有希望的,想著老太太若有一天走後,他們兄弟分家,至少他身為楚家二爺還有一份祖產吧,哪裏想過,還沒等老太太過世,他便因為南下赴任突遭橫禍而客死他鄉。
八品的芝麻官,爹走時心裏該是多麼的高興啊,他說等安頓好了就把他們接過去,可誰曾想等來的是他的噩耗!
楚家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官,雖然小,但畢竟是官家了。大家都巴望著能沾上點好處,也唯有那段時間,她和弟妹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和照顧。
然而,好處還沒沾上呢,人卻死了,楚家人的臉,變得讓楚瑩感到無限的驚恐。
小小年紀的她第一次知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句話怎麼寫,爹死了,他們二房除了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還有什麼指望?
等到十幾年後,誰知道這天下都成什麼樣子了。所以別人都是冷眼看著二房的慘敗。
楚瑩不知道她娘周氏到底是怎麼想的,情深義重的烈婦之名,比得上她懷裏這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嗎?
就算丈夫死了,她還有孩子啊!弟弟圓哥雖小,辛苦撫養成人,未必將來沒有盼頭,可她熬不住,藥石惘然。
越想越頭疼,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身後有人上前為她揉壓。
“小姐,又頭疼了,奴婢去找大夫來看看吧。”
“不礙事,你幫我揉揉就好。”她歎氣道。
“嗯。”丫鬟竹青聽話伺候著,手指的力量適中,揉的楚瑩很舒服。
竹青是她的丫鬟,因是周氏陪房方媽媽的女兒,所以與她最是忠心,可惜的是,竹青的年級比她大了些,已經快到了出嫁的年紀,方媽媽陪周氏多年不易,待她出了孝,還是選些好的物什送她陪嫁。
她還得選些得用的丫頭,院子裏那些別院裏送來的丫頭,要不是竹青盯著,不知哪個賤蹄子跑她屋裏作妖了。
自周氏死後,二房的日子越發難過。二姨娘受不了窮,早就帶了二妹趁她沉浸在喪父喪母之痛時,溜進正房偷了她娘的金銀首飾,悄悄離開了楚家,楚家人也懶得找,嫌費錢費力。楚瑩也沒想過找她們,就算爹在世的時候,那屋子裏的娘倆也從未讓她們省心過。即便是重生之後的她,這些天聽下人們說二房裏的醜事,她懶得理,有一天,山水總會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