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你滿意的吧!”
在包令爵士對麵坐著的文翰爵士微笑著說道,他是前任駐華公使,一個月前剛剛卸任,正是他對清國的事情十分了解,才會建議包令爵士重用李衛國。
“這個李衛國的確很有能力!”包令點點頭,接著往下看,旋即臉色沉了下來。
文翰爵士察言觀色道:“怎麼了?”
包令爵士冷哼了一聲,說道:“剛表揚他很有能力,他就耍小性子了!他故意賴在江寧不走,說什麼擔心江竹幫的人報複他,這種伎倆也就約翰少校看不出來,分明是要我們公使館給他好處。”
文翰爵士嗬嗬笑道:“他要的好處給他就是,畢竟人才難得,有他在,對我們大英帝國今後在清國的活動提供有力幫助。”
包令爵士苦笑道:“你說的輕巧!你可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好處是什麼嗎?”
“還能有什麼?”文翰爵士笑道:“約翰上次來信不是說了,他的父親含冤入獄,希望我們大英帝國能夠出麵將他父親保釋出來,這對我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也是!我來這裏快一個月了,還沒有接觸清國的高層官員,他們實在太傲慢了,是時候敲打他們一下了,提醒他們一下不要忘記十年前的那場‘通商戰爭’,大英帝國的堅船利炮可不是吃素的!”包令爵士頓了頓,說道:“那就順便讓清政府釋放李衛國的父親,賣他一個人情,讓他好好為帝國服務吧!”
文翰爵士笑道:“你初來乍到,的確應該給清政府來個下馬威,他們這裏有句話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便去燒他們幾次,讓他們漲漲記性好了!”
說罷,二人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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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內,菲丹牧師正在講經,李衛國自然也得參加,他很低調,每次都選擇在一片沒有人的區域坐著。
然而不巧的是,沈家大小姐沈紫嫣也是信徒,她每次進來之後不知為何竟然每次都坐在李衛國身後的側排位置,隻需要稍微歪歪腦袋就能看到她。
李衛國側目,見她依然是一身雪白的衣裳,雙手結環放在胸前,靜靜地禱告著,像是一個美麗聖潔的小天使,絕世而獨立。
她每次都選擇在我身邊坐著,莫非還喜歡我不成?
隻是我們以前並未見過麵,自己也並非帥的讓女人看一眼就難以忘懷非得以身相許的地步,單憑曾經訂過親事恐怕也說不過去。
李衛國心中不斷推測,根本猜不透這位沈紫嫣沈大小姐的心思,反倒不敢回頭去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緣故,總之那日從母親那裏得知自己曾經跟沈紫嫣訂過親一事後,這種感覺便產生了。
是愧疚吧!
李衛國心中這樣想著,偏偏總感覺自己的後腦勺涼絲絲的,好像有一道目光在看著自己。
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後,除了沈紫嫣外再無別人,而沈紫嫣依然是一臉平靜的在做禱告,沒有任何異樣。
一定是自己心理作祟,她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見的。
對,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看不見我的,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李衛國心中不停地安慰著自己,他有些心亂,決定以後再不來做禮拜了,避免碰上沈紫嫣彼此尷尬。
隻是李衛國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轉過頭去時,沈紫嫣的嘴角突然微微揚起,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神秘微笑。
沒多久,約翰急匆匆的進來,把李衛國叫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看你心急火燎的!”李衛國故意一副淡定範的問道,其實心中也很緊張,畢竟約翰是一名少校軍人,能讓他緊張的事情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情。
“碼頭出事了,貨倉被盜,很多客戶寄存在那的貨物丟失。”約翰苦惱著說道。
“早不被盜晚不被盜,偏偏我們剛打下那碼頭就被盜了,不用說,肯定是江竹幫的人做的。”李衛國冷哼一聲,果斷的推斷出主使者,旋即又問:“丟了多少東西?要賠很多錢嗎?”
約翰苦笑道:“我也猜是江竹幫的人搞的鬼,可惜沒證據。其他家的貨物我們倒是可以作價賠償,也沒多少錢。唯獨其中一家的貨物是走私的兵器,雖然隻有幾千把刀劍之類的武器,可人家不要錢,隻要那批兵器。我派人打聽了一下,貨主是什麼天地會的,若我們三天內不還給他們那批兵器的話,就殺光我們!”
“天地會?怎麼會是他們?”李衛國眉毛頓時跳了起來,十分驚訝。
“這天地會好大的口氣,怎麼他們很厲害嗎?”約翰見李衛國誇張的表情頓時問道。
“豈止是厲害啊?”李衛國苦笑著說道,天地會可是一個龐當的組織,自明末開始一直延續到現代遍布全世界的龐大組織,正八經兒的黑社會。眼下的天地會以反清複明為口號,號令三十一州動亂,隔三差五的殺官造反,誰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