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陷害(1 / 3)

“轟隆隆!”

幾聲隱約的雷聲從天邊傳來,電閃雷鳴一個比一個疾,雷聲一聲比一聲響,刹那間狂風大作,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一點前奏都不給,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狠抽打在地麵,所過之處萬火熄滅,瞬間整個天地都處在了雨水之中。

突然,從被雨打得濕淋淋早已沒有了原本燈火輝煌,房宇院落,亭台樓閣盡數塌毀,僅剩下一堆冒著白煙的被焚毀的如同一塊黑炭的斷木條和淒慘的壓在這廢墟之下的一具具麵目猙獰,死不瞑目的屍體殘骸中衝出一道矯健身影,速度之快堪比見貓的老鼠,肩扛著半清醒半昏迷狀態,不僅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的,衣不蔽體,連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也不知何時鬆掉散開來擋住那張滿是油汙,臉側還被燒紅一大塊的小臉,整個人看起來當真稱得上是狼狽至極的阿宛,依舊沒有對他的速度造成影響,快速跑上二樓,側身,用身體強行撞開,擋在麵前欲倒不倒的窗台,然後淩空一躍,“撲通”一聲,直接跳入後院的蓮花池中。

濺起一大片水花。

同一時刻,整個院落唯一沒有倒塌的屋子在那道不明身份的影子竄出後,終於支撐不住,“轟”一聲徹底塌陷下去,掉落的木板將屋內僅剩一件完全沒有被火燒到的木箱子給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恰到好處的露出裏頭保存完好的兩個分別貼上用朱砂寫有常佳氏婌嬙,他他拉珍名條的紙人,而在紙人的身上紮滿長針。

陸忙忙,你沒事學什麼英雄救美?!遲早我一定要把你這個屁大點事兒哪都有你,無時無刻不在妨礙我的絆腳石給根除掉!

東哥光是想起剛才陸忙忙那副得瑟的嘴臉就恨得牙癢癢,更別提他那句來得莫名其妙的話,“柴火妞,想斷了我陸家的香火,等下輩子吧!別以為你有那玩意兒就真能參透天機,真當我們算命都是吃幹飯,隨便瞎猜亂撞的?說你山炮你還不信,同樣是草原妞,怎麼你跟我家祖師奶比,簡直差了個十萬八千裏啊?”要不是外麵站著一大堆人,而且現在也不是與他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況且他也沒破壞她的機會,她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就放他走。

“斷他香火?我要是真的知道怎麼斷就好了。”東哥看著從麵前一堆廢木屑中露出紙人的一截手臂失神,咬牙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睜大雙眼,“等等,難道,阿宛是陸家的人?!”但這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掉,隻見她擺擺手,搖頭,“不可能,如果真是陸家的人怎麼可能任我宰割,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阿宛剛才那表情明顯就是被我欺騙知道真相後的樣子,不可能的,還是別亂想了。不對呀!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珍格兒?謝天謝地,我的寶貝,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快擔心死額娘了,你說你怎麼回事啊?誰讓你跑進來的?萬一出個什麼好歹,你讓額娘怎麼活啊!”

還沒把剛才的事想出個所以然來,東哥的思緒就被自身後傳來聽語氣明顯很緊張的聲音和淩亂的陣陣腳步聲,給打斷了。

不用回頭轉身去看,她都能知道這聲音是出自誰的嘴,如果她真的是珍格兒本人,她想她一定會很感動,甚至會衝過去給一心擔憂自己安危的娘親一個溫暖的擁抱,在娘親的懷裏慣性的撒撒嬌,說她沒事,不用擔心。不過,可惜,她並不是,所以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起膩,而且有種想抬腳就走,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衝動,她本來就不是很喜歡慈禧給她找的這個身份,但是看在大部分主要原因是整個北京城能讓她附身又具備進宮條件的就隻有這一個了,其餘的,不是長得實在是有夠磕磣的,就是身份太次,要麼年齡過小或者過大,反正符合慈禧標準,又是她勉強看得上眼的,也就隻有這麼一個了。想到這份兒上,又考慮到燁華給她的那一下到現在傷還沒好全,附身要耗費的修為過大,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換一個重新來,實在是不劃算,也不是她能夠負荷的,她又把邁出去的腳,強硬的收了回來,轉身,朝已撐著把油紙傘,小跑到她跟前,將傘舉得高高給她擋雨的婌嬙,違心的扯了扯嘴角,淺笑著搖頭道:“額娘,我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我剛進來沒多久,火就滅了。”

“嚇壞了吧!”婌嬙見女兒一個勁兒地在對著自己傻笑,以為她是嚇呆嚇傻了,大驚,連忙扶著她,就要往外走,好看的眉毛揪在一起,皺成一個川字,語氣雖責備,但也透著濃濃的疼惜,“這麼大雨怎麼也不知道躲躲?就這麼淋著,萬一入了寒氣可怎麼是好,明天就要進宮覲見了,你阿瑪前途,他能不能成功升品階到尚書就全靠你能不能成為皇上枕邊人,在他耳旁吹吹風了,你也不小了,怎麼行事還這麼魯莽?什麼時候你才能改改你這性格啊?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送你進宮,紫荊城可不比家裏,在那裏你隻要踏錯一步,不僅害了你自己,整個他他拉氏族都有可能被你連累,你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嗎?”

“額娘,對......”

“噗嗤!哈哈哈哈........”

不起二字還未出口,便被一陣諷刺意味重的譏笑聲給打斷了。

東哥抬眸,在看清來人後,難得的沒露出任何不快和厭惡,反而唇角上揚的弧度比剛才大了些,最後居然笑得比嘲笑她的人還開心。

但這一細微的變化,以聶格裏氏端靜的智商顯然是不可能看得出來,更別說對其產生懷疑,有所防備了。

果然看到東哥臉上的笑,她也隻以為那是在嘲笑她房子被燒沒了的事,冷著臉,悶哼了一聲,反擊道:“全靠她?妹妹你不覺得你也太過高看你的女兒了嗎?就她那討人嫌的性子要能改掉,除非母豬上樹。”

“你.....”

婌嬙雖從前在青樓中也是一個牙尖嘴利的角兒,但這時聽著聶格裏氏端靜擺明挑釁的惡言惡語,她喉嚨像是卡了一根魚刺一樣,什麼話也說不出。

自從跟了長敘後,養在深宅中養尊處優多年,加上在她知道自己要嫁給長敘之前,她就知道這種夢寐以求的生活來得有多麼珍貴,艱辛,不容易,她絕不能拿這個去做任性的資本,她賭不起,她根本不敢想象沒有長敘在身邊的日子,感情上誰愛得深誰就輸,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深刻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自從進府以來,她變得越來越溫順,從不輕易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事事謹小慎微,就怕落人口實,變得比從前更加圓滑世故,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表裏不一,也因愛屋及烏,不願為難跟長敘有關的人,哪怕此人是他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見了他之後,她活的很卑微,低到塵埃裏,除了出身以外,最主要的是她知道長敘再喜歡也不可能為了她跟自己的額娘鬧翻,他他拉氏族如果沒有娘家氏族支撐著,恐怕早就倒了,在前途和愛情之間,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前者,隻因後者,沒了還可以再去找,就像衣服,破了,換一件就好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做遷就的那一個,她不願為了這麼點小事,與長敘兩人產生隔閡,生活的艱難慢慢將她原先的棱角磨平,讓她變得再也沒了那種盛氣淩人自信滿滿的樣子,到現在,居然連罵人都不會罵了,當真是溫柔賢淑了,當真是再也成不了長敘欣賞的性情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