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似乎可以感受到一股寒意。李逸塵與冷月對視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拔劍衝向對方。洛雪輕輕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對冷月說道:“師兄,我與白師姐的南疆之行,多虧有李少俠相助,才有驚無險。有什麼矛盾,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
冷月問道:“白師妹呢?”
“在我家。我們準備明天就回蜀山。”
冷月點頭道:“嗯,師妹,我們兩個先把他拿下再說。”
李逸塵眼中寒光一閃,伸手握住懷中的青鋒,隨時準備動手。洛雪有些焦急地說道:“師兄,你們……”
“啊呀,冷大俠,原來你在這兒!”突然,一個欣喜的聲音打斷了洛雪的話。隻見一個少年從遠處跑到冷月身邊,滿臉堆笑地說道:“冷大俠,你怎麼出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冷月瞥了少年一眼,道:“我去哪兒,也需要告訴你們?”
見冷月臉色不善,少年急忙陪笑道:“不需要,當然不需要。我爹已經準備好了晚宴,讓我來請您回去。”
那少年一出現,李逸塵就認出了他。
李同!
看著李同在冷月麵前諂媚的模樣,李逸塵冷笑了一聲。這時,李同才注意到不遠處的李逸塵,輕“咦”一聲後道:“呦,李裳,你又回來了。”
冷月微微皺眉,問道:“你認識他!”
“當然了。他就是五年前被逐出家門的李家三少。”李同諷刺地道。
“原來如此……”冷月看著李逸塵心中想道:這家夥肯定在這幾年中有奇遇,不然絕無可能修煉到這種程度。
“冷大俠,請吧……”李同又看向洛雪道,“早聞洛小姐才貌雙全。今日小人鬥膽請洛小姐也前去李府就宴。”若是在從前,李同絕對不會以這樣的口氣和洛雪說話。隻是,現在洛雪成了高高在上的蜀山弟子,他李同又怎敢不自降身份呢?
對於李同那說話的語氣,洛雪很不舒服。她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冷月道:“師妹,既然人家好意邀請,我們蜀山弟子也不能擺什麼架子。”
“師兄說的有理,我去就是。”沒有辦法,洛雪隻得答應。
“這兒也沒我什麼事兒了。我就先走了。”說完,李逸塵便轉身準備離開。
見李逸塵要走,冷月便要叫住他。隻是,還沒等他開口,李同就喊道:“李裳,你就不準備回家看看嗎?”
李逸塵頓足,冷聲道:“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這幾年來,李家盡力結交冷月,就是想讓李家也有人能入蜀山門下。現在,李同對自己入蜀山充滿著自信。他想著,這次正好可以借冷月來到李家這個機會羞辱一下李裳。於是他道:“也是,今天我李家宴請蜀山弟子,你這種人哪配進我李府大門?”
“嗬,”李逸塵轉身,冷冷地說道,“我不配?是,我不配!那你還跟我廢話什麼?還不快巴結那蜀山弟子去!”
“你……”李逸塵這話頓時惹怒了李同。李同強忍著怒氣,對冷月道:“冷大俠你看看,這人絲毫沒有把你這個蜀山弟子放在眼裏!”心中卻冷笑道:以我對冷月的了解,他肯定會狠狠教訓那家夥一頓。
可是,冷月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李同的預料。冷月說道:“李逸塵,我在李家等你。但願你不會逃走。”
逃走?李逸塵有些好笑,自己又不怕他,有什麼理由逃?
李同用充滿挑釁的目光看了李逸塵一眼後,便與冷月,洛雪一起離開了。
李逸塵無奈地搖了搖頭,暗歎自己和冷月實在是太“有緣”了。
晚霞已漸漸淡去,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李逸塵獨自一人走到河邊,靠著欄杆,靜靜地聆聽流水遠去。少年時的他,常常會一個人來到這兒,在夜色下,飲一壺酒,吟一首詩,與清風為伴,與明月共眠。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袍澤,嗬,真是可笑……”李逸塵略帶嘲諷地喃喃道。
天色愈暗,李逸塵準備回那個破棚子。無意中,他來到了李府門外。隻是看了一眼那光鮮亮麗的門楣,李逸塵就準備走開。可是,突然一股濃烈的酒味傳來。隨即,幾個人出現在了李逸塵的視線中。那幾人勾肩搭背,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他們帶著滿身的酒氣走來,看到有人擋路,便抬起滿是醉意的臉,張口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擋爺幾個的路?”
李逸塵看著這幾個醉漢,微微搖頭。這些曾經將他狠狠踩在腳下的人,此刻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可憐,可悲。
“李,李裳!”這是,幾個人中有人認出了李逸塵。
“你快給我們讓開!不然,我,我們可就,不,不客氣了……”另一個人醉醺醺地說道。
“我說過,我會把曾經的恥辱還給你們!”話音剛落,李逸塵便出手了。瞬息之間,這幾人就倒在了地上。疼痛,讓他們清醒了幾分。他們看到,此時的李裳,似乎和三年前有些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