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鄭王殿下,某有失遠迎,實在罪過。”下了北邙山,宇文化及見著另有一批大隊人馬趕來,衝在第一個的竟是王世充,他也不怕有危險,策馬前驅,朝著王世充一拱手道。
宇文化及嘴上說的好聽,心中卻早就是將王世充罵了個狗血淋頭,並鄙視王世充不過就是個爆發戶而已,若不是天下大亂,就王世充這胡兒怎麼能跟他宇文閥相比?連提鞋都不配!偏偏他卻忘了他這宇文閥的祖宗也是個鮮卑,是他口中的胡兒,本姓破野頭,因為在鮮卑族俟豆歸當仆人,才跟著主人才改姓宇文,到了他祖父那一代才發家,做了北周的上柱國。
“哪裏,丞相大人從江南遠道而來,本王沒有敬好地主之誼,才是罪過。”王世充也拱手道。如今,王世充和宇文化及還都是大隋的臣子,隻是“效忠”的皇帝不同罷了,在還沒開戰之前,卻還都是有著一份大隋重臣的風度。
寒暄過後,兩隊人馬便錯開,一個回營地,一個上北邙山。
“我沒有了仙音宮做靠山,但你王世充又有誰做靠山?靠血薔鐵騎?哼哼,隻怕死的更快!”就在兩隊人馬錯開的時間裏,宇文化及終於的是近距離的觀察了血薔鐵騎,那統領倒也是個異域美人,血薔鐵騎也果真如南宮燕所說的那樣,都是一群妖孽。這些人即便是先天高手,但又怎麼能不呼吸?身無一絲生機,一個個簡直就如死人一樣。靠一群妖孽打江山,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宇文化及的心這時才真正的爽快了下來,也是有人比他更不如啊。
一聲長嘯,滾滾的熱浪從山頂傳來,吹在人身上,令人仿佛瞬間置身於夏日時的火爐旁,口舌幹燥,渾身毛發熱得都卷了起來、北邙山上的積雪被這熱風一吹,轉眼便化,化為了水流嘩啦啦的流淌。
隻是這熱風一過,天寒地凍再次降臨大地,將融化的雪水又結成了冰,將整座北邙山籠罩的晶瑩剔透,成了一座美輪美奐的水晶山。
然而,這一熱一冷之間,卻是將這隆冬之日裏懶散的日光照射了許久才積起的熱度全都消耗了個幹淨,溫度接連降了好幾度,凍得戎馬半生穿著狐裘的王世充也都是輕微的抖了起來。
“你很好,我記得你了!”山頂龍舟之外,白首仙浮在空中,看著李崇,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仿佛要將李崇給吃了似的。
“我也記得你了,這次我隻殺楊廣,乃是報殺父之仇。我與你無怨無仇,這次便不將你困死在山河圖裏。但之後,卻是不一定了。”李崇手握著山河圖說道。
如今李崇有山河圖在手,隻要不是地仙,便能用山河圖將其困死,便是地仙,也能困他個三天五日的。而隨著他以後修為的增加,山河圖的威力還會加強。所以,白首仙心中有再大的怨氣,也是拿李崇沒撤,隻得冷哼一聲便飛向西方。
不過,路過宇文化及的軍營時,一想起宇文化及向楊廣逼宮,就是怒火心中生,一招手,凜冽的寒風旋轉如刀朝著軍營當頭一罩。頓時,血肉橫飛,慘叫聲震天徹地,轉眼間便是傷亡過半。
“不!”宇文化及的喊聲竟是將軍營裏的慘叫聲都壓了下去,一口血噴出,從馬上栽了下去。
這也是白首仙手下留情了,怕傷亡的無辜太多,惹了玉帝發怒,。不然,就不是過半的傷亡,而是盡是用風刀絞死!
“皇姑母,我怕---”楊浩哭喊著,濃濃的血腥味和淒慘的叫聲直往他的鼻子和耳朵裏鑽,這使得他想起了江都宮的那一日的血腥屠戮,身子拱進蕭太後的懷裏直顫抖。
“阿彌陀佛!”軍營裏的血腥味被風一吹便是飄到了北邙山,釋空接連宣著佛號。雖說他也是要用霹靂手段行菩薩心腸,但這眨眼數萬人的傷亡,仍是令他不禁心驚。亂世人如蟻,朝不保夕,被權貴作為爭霸的工具炮灰,可是在實力強悍的修行者麵前,卻又是連蟻都不如,更不用談做工具炮灰了。
“下次見了,定是要將他困死於山河圖內!”李崇冷冷的說著,這時候他是真正起了殺心,但已經遲了。
麻杆和薛鵬見李崇如此,心中一歎:“早做什麼人去了?況且你殺了楊廣,便是和白首仙結下了深仇大恨,為了安全起見,就是不殺他,也要將他永遠的困在山河圖裏啊。倒好,你卻是放了他,無疑是放虎歸山,以後指不定要暗地裏下怎樣歹毒的黑手!”
隻是張彩雲還在,他二人也不好明說,隻得心中想一想,誰讓李崇這般的老好人,被姑娘家說一下就不忍心下手了。要知道,在將白首仙困在山河圖的時候,他二人可是感應到了李崇隱隱間的殺意,隻是張彩雲柔聲細語的一求情,那股不是很濃烈的殺意就像是一縷青煙被狂風一吹,立刻的便是消散於無形了。
這可不好,以後定是要在這上麵吃大虧啊,等有機會了,一定要好好的與李崇說說。麻杆和薛鵬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對方的意思,便微微點頭,以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