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邊浮雲朵朵,馬車之外景致飛過,玄若翾眉眼糾結,她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李炎楓,離開她最摯愛的司徒澈……錦王府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玄若翾留下了那條珠鏈,留下了一句:我一定會回來,等我!
玄若翾深深的落下羽睫,她在掙紮,她在權衡,現在尚且還沒有出了魏麟國,一切還有回頭的機會,如果澈……願意現在就與我遠走……
短暫的重逢,如今又再度離別,卻是不敢與司徒澈道明這期間的原因,他一定會義無反顧的開戰,為了自己;而他……也一定會同意這場戰爭,為了……天下!
天下?
玄若翾眼眸微微一動,李炎楓的目的隻有天下,去求他,或許會放過自己……然後帶著澈遠走,將這天下留給他。
事到如今,或許隻有如此……隻是不知這個選擇是否正確……
時過匆匆,古天麟駕著馬車帶著玄若翾又回到了瑜國與晉離國的交界處。
是那個時候……李炎楓帶自己離開瑜國的地方!
一夜清幽,玄若翾獨自一人站在月下觀望,一切形如那一夜,隻是自己的心境有些不一,寒風而來樹葉的“唦唦”作響,玄若翾微微一顫,卻是突感身後有人為自己披上長袍,玄若翾下意識的拉了拉衣衫,輕輕一句:“謝謝古侍衛。”
身後一聲輕笑,那聲音是再熟悉不過,溫潤如風,玄若翾怔然回頭,果不其然,闊別數月,他依舊俊雅如初,他……就是李炎楓!
“你……什麼時候來的?”
李炎楓的笑容淡雅的猶如春日清風一拂而過,他輕聲說來:“剛到。”伸手之間,他擁住了玄若翾,不同於司徒澈的霸道,李炎楓的懷抱格外的柔和,身上突來的溫暖卻是使得玄若翾顫抖:若是自己晚來一天,這個謊言怕就是圓不過去!
發現懷中人兒顫栗,以為她是冷著了,李炎楓擁緊了自己的懷抱,附在玄若翾的耳邊,雙眸淡淡流情:“寒冬剛過,這天還是極冷的,平日裏一定要多多主意添加衣衫。”
如此溫柔的聲音在玄若翾心中卻是沒有留下一絲的柔情,這身……早已是別人的……
李炎楓微微一笑:“一切都宛如當時,那個時候,朕也是為你披上衣衫,接你回去,封你為淑妃。”
錯了,現在與那個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
玄若翾輕輕合眼,斂盡眸中所有憂愁,怎料,胸中一絲酸澀直直湧上喉頭,玄若翾倏然睜開雙眸,強製脫離開被李炎楓環抱的身子,輕輕向一旁傾側,胃中翻滾如流!
李炎楓一怔,瞬間他便覺得胸口沉悶,甚至忘記去攙扶玄若翾,溫潤的雙眸驟然間凝如寒冰,他怔怔的望著玄若翾,“你,這是……”李炎楓強製性的將玄若翾拉至自己的身前,一聲怒斥,惹得玄若翾不禁戰栗:“誰的?”
玄若翾顫顫低垂下眼睫,她伸手撫住了自己的腹部,躲開了李炎楓質問寒芒。
掐住玄若翾雙臂的手微微擰緊,玄若翾生痛,再加上胃中翻滾,她依然身子虛浮,無法站立,玄若翾目眩,卻是依舊可以感覺得到李炎楓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眼神……足以要命!
“司徒澈……”一字一字切出唇齒!
玄若翾豁然抬首,望著李炎楓,他竟然猜的如此之準。
李炎楓凝注雙眸,直視著玄若翾,那絕代風華的容顏在他看來卻是刺骨的痛:“看來是被朕……說中了……”
玄若翾轉過了頭去,不敢看他:“你……放過我吧。”
李炎楓的心脈一陣劇烈絞痛,他從未愛的如此真切,從未有一個女子……背離過他的愛情!
“為什麼,朕哪一點比不上他,莫要忘記他可是你亡國的仇人,而朕……卻是在你最最無助的時候幫助過你的人。”
玄若翾失神的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不你會是名傳千古的帝王,這樣的你,優秀的無人能及,但是……我與他的牽絆並不僅僅隻能因為你的優秀而消失……”
李炎楓唇角突顯一絲嘲諷的淺紋,他憤怒的打斷玄若翾的話語:“也不會因為瑜國的亡國而消失!”
“……是,”玄若翾緩緩抬起羽睫,無力的望著李炎楓,“我與他七年的牽絆,已經高於一切。”
“高得甚至可以背叛朕?”李炎楓的聲音有如雷霆,他從未如此憤怒過,“你可還記得你與朕說的話。”
“對不起……”胃中酸澀翻湧而上,玄若翾無助的捂住自己的嘴,點點淚星在她的眼角邊凝結。
“你……你!”李炎楓一雙手緊緊扣住玄若翾,長久……他的心長久得不到平靜。
長久的寂靜,沒有任何一個人再多說一句話,古木參天,黃草萋萋,淡香依稀卻是萬籟俱寂,班駁樹影落下的是重重疊疊的陰影,籠罩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頭……
子夜,山無言,天不語,班駁樹影落下的是重重疊疊的陰影,一股沉鬱難解的氣氛在李炎楓與玄若翾四周流動……
四目相對,卻是相繼無語!
突地,李炎楓將玄若翾緊緊的攬入懷中,他將臉埋進玄若翾頸項之間,呼出的每一口氣息都噴在玄若翾的肌膚上,玄若翾忍不住輕顫,啞然叫喚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