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看向行政部主管,這讓他有些惶恐,立刻解釋道,“不過超過一周的假需要人事部特批,所以我目前也隻是準了她一周假而已。”
仲睿哲搖了搖頭,突然笑出了聲,“也就是說,隻要這個假人事部簽字了,她就等一個月之後過來收拾東西了?”
行政主管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他心底有點兒犯嘀咕,沒見過哪個基層員工離職這麼興師動眾的,連總經理都冒出來了。
“就算我不批,她最多也隻用在最後一周來上班,到時候,我都不知道安排她在行政部還是做藝人助理。”人事部總監埋怨道。
“這可怎麼辦……”人事總監繼續說,然後後知後覺地問:“我說她是不是對人事調動不滿意?不滿意可以直說的啊?”
行政部主管表示難以理解,“為什麼呢,譚星那麼受女人歡迎,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老同學,為什麼……”
“這個假不能批,”仲睿哲對著人事總監說:“就算隻有最後一周,也要夏言歌按時來上班,職務到時候再說,這是公司不是她家,不可能跟著她的節奏走,如果她不合作,到時候影響的是她的離職手續。另外,人事部不是有所有員工的具體資料嗎,你把夏言歌的發一份到我郵箱,盡快。”
說完,起身就離開了人事總監的辦公室。
留下幾個人麵麵相覷,完全不明所以。
仲睿哲回到辦公室,這才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拳頭,夏言歌,你這個沒出息的,還真就叫譚星給嚇跑了?他打開郵箱,看到人事總監發過來的夏言歌的簡曆和所有信息,拿出手機記下了上麵的住址,然後正欲關掉的時候,視線落在生日那一欄上麵,8月6日?
……那不就是下周三嗎?
因為頭天晚上的臥談會,韓第二天早上十點才從夏言歌家趕去上班,夏言歌懶床幾個小時,到了中午十一點,慢騰騰爬起來,打開窗戶看到外麵頭頂的雲層過低,陰霾的天氣讓她有些抑鬱,好久沒有這麼悠閑過了,難得可以不用考慮加班不用急著收拾房間,卻碰上這樣的鬼天氣,她有些掃興地低下頭,這一低,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雖然隔著墨鏡,但是夏言歌對這張麵孔也不會陌生,是譚星。她愣了一會兒,底下的人也就這樣一直抬著頭看著她,中間隔著漫長的距離,在墨鏡那層顏色的籠罩下,她的輪廓在他眼中是模糊的,過了半晌,他摘下了墨鏡,看見她慌慌張張地縮回了身子,那窗口空蕩蕩,讓他心口也感受到一種突兀的空白。
她今天沒去上班麼?還是因為出差的緣故休假了呢?他猜想著。
在台灣生活的日子裏,也曾經設想過千百次,自己和她再次相見的情形,千百次,去設想每一句對白每一個表情,自己入戲很深,卻總是會在麵對現實清醒過來的時候明明白白告訴自己,得了,這輩子也許就無法再見了,在機場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他是有一瞬的恍神的――所謂奇跡大抵不過如此,從飛機上麵下來,再次呼吸到屬於這個城市的空氣那一刻,從腦海中飛掠而過的,那曾經的十多年,親人,朋友,還有……
她。
隻是想著她,想著她,她就真的出現了。
那一刻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回到最初了,一切都沒有改變,這座城,這些人,都還在一個原地靜止的位置,等待他歸來,可是他真傻,總是忘記了這個世界上,誰都那麼渺小,又有誰永遠記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