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驚,便要抽手,卻聽他道:“...兩年前,西山墓園,忘了嗎?”
少年望著她手心中的殷紅印記,隻覺得一顆心塵埃落定。
蘇葵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身影,和尚且帶著一絲稚色的臉龐。
可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一個人怎會轉變如此之大!
渾身洋溢著一種烈烈的煞氣。
冰冷的眸光看不出一絲內心的想法。
蘇葵將手抽離,下意識的不敢同他靠近,邊後退著邊道:“你,你是——”
她說到一半,方意識到自己不知他的姓名,便道:“是那個受傷後得了溫病的孩子...?”
眾人聞言大有絕倒之勢。
怎聽起來就這麼別扭?
孩子——
少年人即刻是一頭的黑線,她是比自己年紀大還是怎地?
她對自己的印象就是,受傷,溫病,還有孩子?怎就覺得一點好的都沒有...
這話一說出來蘇葵也覺有些不妥,雖然那時的少年在自己眼中的確也就是個半大孩子...
幾人聞言也鬆口氣——看來這少年真不是來找事的。
此時,前後同時響起了馬蹄聲。
後方的是緊追而來的秦連。
前方則是見蘇葵一行人遲遲未回,慕冬派來探看的四名侍衛。
秦連先到了一步。
蘇葵一眼便認出了他來。
少年這兩年來變得太多,而秦連卻還是兩年前的模樣,絲毫都沒變化。
秦連下馬行至少年人身邊,目光觸及蘇葵之時,震驚之餘多的是一份了然。
他剛才就猜到定是跟那個女子脫不了幹係。
能讓他如此失常的原因。
雖隻見過一次,雖那時的她狼狽不堪同現在天差地別。
但這雙眼睛,絕對錯不了的。
幾名侍衛下馬行禮。
看了一眼,是有外人在,便拿詢問的眼神看向車夫。
車夫微微搖頭。
示意這二人並非生事之人。
秦連感受到他們方才身上的戒備氣息瞬間消退了大半,不由暗下打量了他們一眼。
心頭卻是狠狠一震。
他們腰間佩戴的令牌分明是宮中之物——
...他們此次要去的是大漠,汴州本是路過,然聽說衛王禦駕親征才在城中逗留了幾日查探,為了安全起見,是該避而遠之才好。
絕不可讓他們看出什麼來。
秦連心頭一緊,道:“少爺,咱們該回府了。”
少年聽出他刻意咬重的話語,抬頭見他眼色,心中自是有數。
這女子——怕是比他想象中的來曆來複雜太多。
“原來你是汴州人。”蘇葵才算從這場重逢中回過神來,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在城中遇見再敘便是了。”
秦連對少年點了點頭。
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少年臉色略有起伏。
片刻之後,便轉身離去。
秦連大鬆了一口氣,可卻見少年驀然頓下了步子。
沒有回頭,隻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我叫蘇葵。”
“恩。”少年淡淡應了一聲,“我記下了。”
說話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馬車裏的堆心餘驚未了。
“小姐...您怎會認識這麼危險的人啊...”她橫豎覺得這個人充滿了危險。
蘇葵笑笑沒有說話。
不過都是機緣巧合罷了。
對於這個萍水相逢的少年,她有的僅僅也隻是萍水相逢這四個字的記憶,是屬於那種見過一次便覺得不會再遇到的人。
故今日驀然重逢,自也是意外萬分。
且,他好似變了太多。
雖說之前對其印象便不怎麼好,但充其量也就是個任性的孩子,可今次再見卻是...正同堆心所說,給人以很危險的感覺。
向珍珠也道:“沒錯,日後再遇到也不要同他走的過近。”
蘇葵點點頭。
待回到行宮之時,向珍珠的臉上終是藏不住心事了。
眼底俱是起伏。
隨著蘇葵一同回到了聽音樓。
“你們在門外守著吧。”蘇葵交待了一句,和向珍珠二人邁進了內室。
堆心將門合上,行了出去。
向珍珠走到窗邊,背對著蘇葵。
“珍珠——”
“你先別說。”向珍珠打算她的話,道:“讓我先來說,我剛才在路上想了想,如果讓你先說,隻怕待會兒我知道真相之後,有些話就說不出來了。”
“好。”蘇葵垂眸坐了下來,等著向珍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