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神色大變。
攸允提起她爹爹,怎會是這種態度...
“你還知道些什麼?”
明水浣輕輕搖頭,是明白就算她說林希渭是攸允所殺璐璐也不會去信,蘇燁的話她都不信更遑論是她。
但是,她可以引導她去懷疑攸允。
“對於王爺,我了解的還不如林小姐來的多,但對於蘇將軍我卻是知曉些脾性——他決不至於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去暗害他人。”
璐璐眼神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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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
“統統都是廢物!”
暴喝聲傳出殿內,讓守在殿門前的侍衛都冒起了冷汗來。
唯恐下一刻就會殃及到他們。
自從再次戰敗,王爺受了傷之後,脾氣越發的暴烈,常常會因為一點小事,比如前幾日宮女失手打翻藥碗,他不止大發雷霆更是處死了整座殿內的侍女。
“本王養你們何用!”床榻上的攸允怒不可遏,將手中的信箋甩到跪在下麵瑟瑟發抖的武將臉上,“好好的一座糧庫,有幾千人把守,你來告訴本王,他們是如何混進去的!”
“末將...知罪。”武將頭也不敢抬的答道,並沒有多做辯解,徑直請了罪。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
“知罪!?”攸允冷笑了一聲,吼道:“知罪有何用!”
“來人!把尉遲風押下去聽候處置!”
話一出,便有兩名侍衛極快的走了進來。
尉遲風臉上現出驚駭之色,已知這次想活命已是妄想,想起自己以往立下的種種戰績和汗馬功勞,而今攸允卻一句話便要他的性命,一時不由悲怒交加。
“你如此嗜殺害理,不久必敗!”
尉遲風憤然地朝著攸允吼道,進來的侍衛已左右各自一邊將他押綁了起來。
攸允眸色頓時猩紅一片,手下生風,掌風掠起了肘邊的矮幾之上的短匕,朝著尉遲風飛去。
刀入血肉的聲音響起。
尉遲風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被切斷了喉嚨。
溫熱的腥紅鮮血噴湧而出,濺在兩側侍衛的身上,腳下。
二人驚駭不已。
“拖出去喂狗!”攸允惡狠狠地說道,似乎親手殺了他仍不解氣。
“是...”
二人不敢再多呆一刻,拖著尉遲風的屍體出了內殿。
地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長長血痕。
幾名婢女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擦拭著。
璐璐剛一進殿,便嗅到了這濃烈的血腥之氣,幾乎是令人作嘔。
她駐足猶豫了片刻,攔住了要進去稟告的婢女,“不必了,我改日再過來。”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去行了出去。
眼睛有些發紅。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心中那個溫暖而又善良的允哥哥竟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以至於都令她覺得心中生懼,不敢靠近。
還是,她從來都未曾了解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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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三更,明水浣房中熄了燈火。
她將呼吸都放得很輕,靜靜的,像是在等著什麼。
這是她搬進修德堂後的習慣,每夜都需至黎明即將到來之際方閉眼入眠。
修德堂裏,入夜之後,除了她和靈茜還有一個看門的婆子之外再無第四個人,安靜的呼吸可聞。
所以,當門鎖被打開之後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清晰無比的落入了明水浣的耳中。
黑暗中,她眼睛一亮。
提燈的侍從行在最前頭,通身的黑衣,麵容隱在夜色中看不仔細。
後麵的是一身常服的攸允。
攸允警覺的往明水浣所住的廂房中看了一眼,見是一片漆黑,沒任何動靜,才折身穿堂而入。
明水浣沒有放過一絲聲音。
隻聽像是厚重的門被推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後而便是漸漸消失的腳步聲。
明水浣心中驚惑有之。
這正堂不過是用以供奉牌位之用,從入堂到牌位前也不過是二十來步的距離。
難道,是藏有暗室不成?
想到攸允謹慎的性子,再加上這些天來她幾乎將祠堂翻遍也沒尋到蛛絲馬跡來看,這的確不無可能——
良久,明水浣也再沒聽到什麼動靜。
此刻漆黑不見五指的地牢之中燃起了一絲昏黃的光亮。
空氣中凝固著一種說不出的惡臭和久不見光的陰潮之氣。
“蘇丞相真是教出了一位好兒子。”
攸允冷極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恨意。
冰涼的鐵柱之上綁著一個蒼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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