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三和鬆爹幾人臨走之時跟蘇葵說好若是考慮好了,便三日之後望登樓申時見。
三日之後,蘇葵如約而至。
離申時尚且是有小半個時辰,蘇葵便先行在二樓等著,堆心則是讓小二上了壺茶。
眼下離飯點尚早,莫說二樓了,就是一樓大堂也就坐著兩個吃酒嘮嗑兒的漢子,二樓更是就蘇葵和堆心兩個人。
“小姐,那個辰公子真的是陛下的知己好友嗎?”堆心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辰三,出聲問道。
“應當是的。”蘇葵吹了口茶,道:“怎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奴婢就是覺得他...好像沒那麼簡單,若是不能確定的話,小姐還是莫要太過相信他的好。”
蘇葵笑了笑,點頭。
這幾日來她前前後後的也都想過了,她的確也是不能全然的相信辰三,此行顯然不會那麼簡單,若非如此,辰三也不會非挑著慕冬不在的時候過來找她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蘇天漠生死未卜,蘇燁遠赴前線,慕冬亦然,在這個混亂的關頭她說什麼也不能再給他們添亂了,若真的貿然前去巫穀,後果不好預測。
她今日來此便是想告訴辰三他們,巫穀她可以去,但絕非是現在。
至少要局勢穩定之後,跟蘇天漠他們商量過後才能過去。
她有信心說服蘇天漠蘇燁和慕冬。
人她可以救,也願意一試,但總不能為了救他人而不顧一切從而給自家人添亂吧——
蘇葵拿定了主意,就等著辰三他們過來了。
吃完了一盞茶,蘇葵估摸著差不多要到申時了,便對著堆心道:“你先下樓去等著辰公子吧,待會兒他們到了便讓人到樓上來。”
堆心應下,便下了樓去。
不多時,便聽得有上樓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應是三四個人。
知道是他們過來了,蘇葵下意識地回過了頭去。
神色卻是一變。
※※※
申時過了三刻,辰三同鬆尾父子三人才姍姍來遲地出現在了望登樓門前。
“...都怪你,非要午睡午睡,一下子睡到了申時!”鬆尾撇著嘴埋怨著辰三。
辰三聞言一扇子敲到他的頭上,道:“還好意思說我,我不是提醒你隻睡一會兒的麼?自己睡的死還把錯兒都推到我身上來!”
鬆尾氣的跳了腳,還待再說人卻已經被鬆爹揪著衣領拽了進去,鬆爹瞪了他一眼道:“吵什麼吵,還不快進去!耽擱了這麼久,蘇姑娘該是等得急了!”
“哼!”鬆尾朝著辰三做了個鬼臉,也不再多說。
辰三自是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暗笑了兩聲,朝著櫃台走了過去。
小二去了後院兒忙,掌櫃的正趴在櫃台上枕著厚厚的賬本打瞌睡。
“掌櫃的!”辰三將櫃台拍的砰砰作響,那掌櫃猛地一醒神,待反應過來之後,神色現出一絲迷惘。
奇怪!
他方才明明在算賬來著,怎麼會睡了過去——
之前算到這幾個月來因邊陲戰事,他這望登樓銳減的客流,他簡直是肝兒都要疼死了,怎會睡了過去?
辰三見他這沒睡醒的模樣,問道:“可有一位姓蘇的姑娘來過這裏?”
掌櫃的聽他問話這才回神,翻了翻今日的食客記錄,點著頭道:“有的,是在二樓坐著呢!”
辰三聞言心中稍定,幾人便朝著二樓行了上去。
說真的,雖是料定蘇葵狠不下心來拒絕,但他還真怕她不來。
可待三人上了二樓去,都是愣住。
這空蕩蕩的雅座,哪裏是有蘇葵的影子?
幾人又噔噔噔噔地跑下了樓去。
“不是說人在二樓嗎?”
鬆尾朝著那仍在糾結自己方才怎麼會睡著了一事的掌櫃問道。
那掌櫃的一愣,“怎麼,二樓沒有嗎?”
“別說人了,連個鬼影也沒看到啊!”鬆尾白了他一眼,以示自己的鄙夷之情。
被一個半大孩子這麼一瞪,那掌櫃的臉色有些不怎麼好看了,“那大概就是我方才打瞌睡的那一會兒人走了吧,難不成我還哄騙你們不成?有意思嗎?”
辰三扯過鬆尾,道;“應該是等得久了回去了。”
“那現在怎麼辦!都說了不要午睡的!”鬆尾再次將罪責推到了辰三不該提議午睡的事情上頭。
“我說你這孩子廢話怎麼這麼多!”
“...趕緊去看看吧。”鬆爹無奈地看著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樣子,覺得萬分無奈,以往帶著個鬆尾他已覺得夠吵的了,現在來了個辰三,更是讓他時常覺得自己帶了兩個半大孩子。
可等幾人緊趕慢趕的到了行宮之時,才得知,蘇葵根本不曾回來過。
“這丫頭,跑哪兒去了......”辰三嘀咕了一聲,認出了一個曾在慕冬跟前伺候的婢女,便交代道:“等回頭你跟蘇小姐說一聲,我們今日臨時出了大事才去得晚了些,明日同一時辰望登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