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幾道菜很快被端了上來。
“等到了銀都好好吃那西廷玉幾頓,現在就且湊合著吧。”辰三邊拿起竹箸邊說道。
蘇葵也不挑剔,一天下來就隻吃了些幹糧喝了幾口水,現下倒也真的有些餓了。
席間蘇葵偶爾抬頭看向對麵的慕冬,總不免感歎一番,這人似乎不管在什麼環境下,吃怎樣的飯菜,神情和動作總讓人覺得高雅的要命。
飯吃到一半,忽聽門外傳來了一聲高呼。
“小二!還有沒有空房了?”
這聲音蘇葵聽著極其耳熟。
一抬頭,果見是鬆尾父子二人。
他們怎也來了!
蘇葵詫異一瞬,朝著門外一招手,剛想開口喊人,鬆尾卻先她一步驚喜地出了聲。
“阿葵姐姐!”
說著,便小跑了過來。
“阿葵姐姐,你怎也在這裏,是不是要去巫……要去我們那裏啊?”他險些將巫穀二字說了出來,一臉期待的看著蘇葵。
“事情辦完了便過去。”蘇葵衝他笑笑,問道:“吃飯了沒有?”
“還沒——”鬆尾聽蘇葵的意思是願意去巫穀的,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明澈,一口白牙暴露在空氣中。
辰三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頭上。
“好啊你個臭小子,就記得你阿葵姐姐了?連個招呼也不知道同我打?”
鬆尾氣呼呼地轉過了頭去,鄙夷地看向辰三道:“真是的,一個大男人這麼小氣,少跟你打個招呼能死啊!”
辰三剛欲還嘴,卻見鬆爹已經走了過去,便就瞪了鬆尾一眼了事。
鬆爹走來對著幾人一抱拳,目光觸及慕冬之時,臉色微微有些變幻。
蘇葵也覺察出了氣氛的不對。
慕冬雖然一直給人以冷漠的感覺,但若非刻意,是不會流露出此等防備和疏離的氣息的。
甚至,還隱隱帶著一股敵意。
蘇葵怔了一怔,便大致猜到了原因是在她的身上。
辰三都知道她是月族聖女後裔,知道鬆尾父子二人的身份和尋找她的目的,那麼慕冬定也是知曉的。
蘇葵在心裏歎了口氣,暗道隻怕她巫穀一行,首先還得將這尊大神給搞定才行。
喊來小二加了兩雙筷子和幾個菜,鬆尾和鬆爹便也坐了下來。
大致是也感覺到了慕冬身上散發出的寒意,閑不下來的鬆尾竟也老老實實的吃完了一頓飯,期間愣是一個字也沒敢吭,蘇葵不由暗笑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鬆尾這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的性格竟也會被慕冬的氣場攝住。
用罷了飯,天色已經一片漆黑,因明早還要上路,眾人便沒過多閑談,各自回了房歇息去了。
當然,有慕冬這座天然冰山橫隔在蘇葵身邊,想閑談,委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洗漱完罷,蘇葵合衣坐在床上,望向小小花道:“怎麼了?方才吃太多?”
自打一進房來,小小花便在房中轉個不停,它這個動作讓蘇葵隻能當它是在消食。
“嗷呦……”
小小花低低地嚎叫了一聲,眼睛裏藏著濃濃的不安。
蘇葵見它不對勁,朝著它擺了擺手,示意它過來。
小小花順從地走了過來,趴臥在蘇葵床邊,將腦袋擱在床沿上,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她看,似想傳達什麼。
但它這回想要傳達的東西明顯太過複雜,甚至就連它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想傳達什麼意思,它也不甚明白究竟為何也進這土祁城便一刻也安寧不下來。
它自己都搞不明白,更不要說蘇葵了。
“好了,早些睡覺,明日一早還得上路呢,免得到時你又不願起來。”
小小花嗚咽了一聲,將頭埋進了被子裏。
蘇葵見它似想鬧別扭,剛想再說話,卻聽梆梆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正準備出去倒洗漱水的堆心出聲問道:“誰啊?”
“是我……”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但還是叫蘇葵聽出了是誰來,她拿下頜朝著門口的方向點了點,示意堆心去開門。
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身玄色短衫和綁腿灰褲的鬆尾。
他進來便反手將門關上。
“怎麼了?這麼晚不睡覺。”蘇葵望向他,笑著問道。
“我睡不著,想找姐姐說說話。”鬆尾搬了張凳子到蘇葵床前,伸著脖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問道:“阿葵姐姐,那個穿白衣的人是你什麼人啊?”
小孩子的直覺有時候才是最準確的。
蘇葵笑了笑,便道:“他是我未來的……相公。”
堆心聽她答的這樣直白,不由想笑,抬手替二人各自倒了杯茶水,遞了過來。
鬆尾怔怔地接過,不可置信地看著蘇葵道:“阿葵姐姐……那你以後豈不是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