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兒見她神色,張口道:“我跟你說——”
“我知道我知道,良藥苦口嘛……”蘇葵忙搶在她前頭說道。
然而,如此也沒能阻攔的了憑兒。
“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憑兒看她一眼,邊喂著藥到:“從明日開始,你從每日兩碗藥要變成每日四碗。”
“為什麼!”
蘇葵被嚇得險些嗆住。
“你說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的傷,你不是想快些好起來嗎?”憑兒瞪了她一眼,又道:“而且這藥有利於你的燒傷恢複,你不想一輩子盯著這些燒痕當個醜八怪吧?”
蘇葵忙不迭搖頭。
沒有哪個女子想當個醜八怪。
她還想恢複原來的模樣回王城呢!
一想到這裏,她竟也覺得一天四碗藥也算不上什麼……
“那要喝多久才能好?”
憑兒冷峻地丟出了兩個字來:“兩年。”
蘇葵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兩年?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兩年已經算是快的了,給你配的可都是頂頂稀有的藥,能保命還能恢複容貌,已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了!”憑兒斜眼看著她,帶著嫌棄的意味,一副威脅的口氣問道:“你還嫌慢?”
蘇葵咽了口藥,很有眼色的搖了頭,“不嫌,不嫌。”
一碗藥喝完,蘇葵隻覺得已經苦的喪失了味覺。
憑兒替她掖了掖背角,說道:“對了,鬆尾這幾日在給你折騰什麼輪椅,過幾****也不必成日坐在床上了,到時我推你出去走走。”
蘇葵覺得有些感動。
倒不是她多容易感動,而是這話能從毒舌的憑兒口中說出來,讓她沒有辦法不感動。
憑兒似猜到她的心思一般,“別以為我是多想推你出去散心,而是因為族長和長老他們都等著見你。”
蘇葵覺得自己的感動實在太沒必要之時,心中還隱隱浮現了一絲恐懼。
對於巫穀,她潛意識裏就隻有神秘、可怕兩個詞。
雖然鬆尾和憑兒沒讓她感到恐懼,但她心裏很明白,一個這樣古老而令外麵的人聞風喪膽的巫國,定是有著太多讓人畏懼的地方。
她不知道他們怎麼那麼確定她能為他們解除蠱咒,但對於自己的能耐蘇葵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一懂蠱,二不善醫。
該不是……
要用她的命來祭天吧……
蘇葵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長老他們人都很好很和善的,你不用害怕。”憑兒難得露出了一絲笑來,看向蘇葵道:“知道你醒過來的消息,穀裏的人都高興的不得了呢。”
蘇葵微微歎了口氣,不語。
***
三日之後,雪初停。
鬆尾推著新製的輪椅行在積雪中。
蘇葵坐在上麵,身上披了紅色裘衣,白色毛邊兒微微拂動著。
這一路上,她可是好好享受了一把被人當成稀有動物來圍觀的滋味。
這裏的人,似乎並非她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相反的,他們多數人的眼睛都很清澈。
這種簡單的清澈,是裝不出來的。
是一種遠離喧囂,未經俗世玷染的幹淨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