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肆虐。
冷寒的寒風從窗外拍打進來,打在臉上猶如針紮般的痛。
厲風的響聲將整個世界都淹沒,再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蘇葵拿手擋在麵前,聲音被這風吹的都有些破碎,她朝著窗外大聲道:“你不要再繼續害人了!”
這句話她一說出來,便覺心髒重重的一顫。
天地之間,忽然湧現了一股暗紅,飛旋而來。
很快,周遭都被染上了顏色。
一股滔天的怒意和恨意朝著蘇葵撲來。
腦中又開始浮現那日的畫麵。
“你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死的!是他們,是他們害死了你,活活燒死了你!”
腦海裏的聲音再不複前幾日的沉靜,幾乎是吼著說道。
“不!”蘇葵扶著劇烈跳動的心口,顫抖著道:“那是我的事情,你隻是一團怨氣罷了,你別妄圖再控製我!不許你再傷害他們!”
“可我是你的一部分!不可分離的一部分,你明明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存在。”那聲音冷然道:“你明明恨透了他們!別再欺騙自己了,這可是你當年親口立下的毒咒,這都是他們應得的報應,報應!哈哈哈哈……”
這笑聲響亮而刺耳,猶如夜鶯嘶鳴之音。
“跟我作對很難熬對嗎?因為你就是我,我恨他們,而你卻憐憫他們!你也該恨他們的……”那聲音似蠱惑般的道。
蘇葵隻覺心髒一陣陣的緊縮著,像是被兩個不同的人拉扯著,快要被撕成兩半,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不能妥協——
她現在猛然發覺,這股怨氣不是別的,正是她潛在的一個心魔。
因為她心底的心魔從沒除去,它才會出現在這裏。
隻有徹底將它逼出體外才可以……
“我現在就明確是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絕不許你再傷人!”
“笑話!”
“傷害他們的人是你,不是我,如你所說我隻是一團怨氣罷了,你心裏的怨氣!”
那聲音咬牙切齒地吼道,聲音在整個穀中來回飄蕩。
巫穀中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覺身上的疼痛在不停的加劇,很多人承受不了,昏死了過去。
痛哀聲充斥著整個巫穀,乍一聽,竟如煉獄般。
風聲愈大,一股烈極的風撲麵而來,將輪椅上的蘇葵掀翻在地,人被甩到了幾丈外的距離。
鑽心的疼痛頓時襲滿了全身,卻比不過心口處越發強烈的揪扯。
她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緊緊地捂著胸口的位置,臉色白的可怕,疼的牙關打顫。
“你竟還想著幫他們!他們這些罪大惡極的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去幫他們!”
那聲音怒吼道,一股強大的氣流直衝著窗邊而來,暗紅色的虛影隱隱是一個女子的身形,陰厲之氣重極,帶著最黑暗的怨怒和戾氣。
它越是靠的近,蘇葵腦中的另一個意識便越發強烈。
“我等你回來等了一百多年,我也該回到你身上了,到時候你便不會覺得他們值得同情了。”紅影咯咯的笑著,無聲地飄近。
“滾開!”蘇葵咬牙道,想動,身子卻偏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紅影朝著她逼來。
“鬼東西,不許你傷害我阿葵姐姐!”
隻聽一聲清喝傳起,竟是鬆尾掀簾衝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把桃木劍,緊隨而來的,是扶著心口走也走不穩的憑兒。
鬆尾攔在蘇葵麵前,瞪著那血色的身影,目光咄咄。
身子卻是在顫顫地發抖,嘴唇烏青著。
“哈哈哈——”那渺茫的聲音笑了幾聲,“你們竟不怕我?可是身上的蠱蟲太安分了?”
她話一說罷,便聽鬆尾和憑兒的痛呼聲傳起。
鬆尾身子重重地一顫,似不堪承受,驀然屈膝倒在了地上,臉都疼的扭曲起來。
憑兒跌坐在蘇葵身旁,單手撐著地,聲音顫抖的厲害,卻還不忘教訓蘇葵:“早知道你不會乖乖聽話……不是告訴你,不要招惹它的嗎!”
蘇葵此刻哪有心思去顧及她這些話,單手攔在鬆尾麵前,命令道:“你們不用管我,快回去!”
這股怨氣越是波動,越是靠近,他跟憑兒的痛苦便會越大。
憑兒扯開一個冷笑來,“走什麼走,既然都這樣了,要死便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