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異常的耀眼,外麵的世界異常的明亮,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光線能照進他的心、他的世界。他沉醉在一片黑暗裏,眼前是黑色的,周圍是黑色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黑色,然而一切的黑都比不上他心裏的黑暗。那片被他深藏了17年前的黑暗,從未見過任何的光,從未被人看透過。自從他被師傅收養後,他就一直在逼自己忘記,可是,幼年的傷害,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很長久的,那一切對他來說都太深刻了,他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他隱藏著,不表現出來,卻不代表不存在;別人看不到,也不代表自己感受不到。那樣的悲傷、那樣的哀怨,似乎早已可以躍出身體,在空氣中流淌、飄蕩。
我突然覺好心疼、好難過、好痛苦。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他怎麼會有如此無助的樣子?
我從夢中驚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證明著剛才的夢來過。臉上有些涼涼的,心口也微微刺痛著。還好,隻是夢。
可是,那真的是夢麼?為什麼我會那麼難過、那麼心痛,甚至覺得難以呼吸?不,我搖搖頭,那一定是夢,一定不可能是真的,淩月弦怎麼可能會那麼悲傷,我怎麼會為他心疼?一定是夢。
我拚命的搖頭,卻怎麼也甩不掉夢中的他,那無助、悲傷的樣子,讓我隻要一想起,心就一陣抽痛。
外麵一片漆黑,月光從窗戶照了進來,灑在地上,卻是那麼明亮,那麼刺眼。我突然覺得很不安,心裏跳的很快。此時,下午淩月弦那傷痛的眼神又再次浮現。
躺在床上,我卻再也沒有了睡意,輾轉反側,半個鍾後,我終於忍不住起身,穿好衣服,從窗口飛身而出。不行,淩月弦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我必須去看看他,不然我不能安心。
在外麵飛躍著,我第一次覺得,原來爬窗真的是很方便是事。
憑著記憶,我來到了上次淩月弦住的地方,也就是那家酒樓。我突然覺得自己來的很冒昧,明明隻是一個眼神,隻是一個夢境,為什麼我就那麼確定他會需要我?為什麼我就這樣跑來了?
別扭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回去,隻是始終不敢直接去他門口敲門。而是飛身到了屋頂,打算去他的屋頂偷偷看看。一上屋頂,剛轉身尋找方向,卻發現不遠處有一抹豔紅的身影,此刻正對著月光獨自買醉。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突然很痛。
我慢慢的走近他,我知道即使他再醉,也不可能察覺不到我的存在,可是他沒有動,隻是繼續喝著悶酒。
我在他旁邊坐下,靜靜的陪著他,什麼也沒說,也沒阻止他。我突然覺得,他並不像表麵那樣對一切都不在乎,他內心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傷痛,以至於讓他用笑容來掩蓋一切。
看著這樣的他,我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漫長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好像隻是一瞬間。他突然笑了,笑得很無奈,更像是在哭泣。
“丫頭,可以給我唱首歌麼?”
“恩,”我應了聲,開始思考著要唱什麼好。想好後,便張口嘴,哼起了那首悲傷的歌曲。
人群中哭著你隻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
你已經決定了你已經決定了。
你靜靜忍著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