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離開了地麵,好像在空中漂浮著。不、不是漂浮,是下落。
我睜開了眼睛,發現淩月弦依然在我懷裏,他的手無力的抱著我,而我緊緊的抱著他。他的臉上帶著微笑,是的,是微笑,是那種久違的玩味的笑,笑得那麼燦爛。
可是我卻傻了眼了。因為我們的身體明顯是在空中,在下落著。抬頭,看到上麵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血衣女子,她渾身都是血,手也斷了一隻,臉被毀了容鮮血淋漓,可是我卻能感受到她在笑,笑得很得意。我一陣心寒,這是在上演活生生的《咒怨》麼?
“琳兒。”上麵傳來了夜瓊撕心裂肺的聲音,我看到他正準備跳下來,可是被雪言緊緊的拉住了。他一向冰冷的臉上帶著無比恐慌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很痛苦,很慌張。不,他已經陷入瘋狂邊緣了,因為他瘋了似的掙紮著,想要擺脫雪言的束縛。
“琳兒。”我感到有一滴淚掉落到了我的臉上。我轉動了一下眼珠,看到了一個跟鳳清舞差不多悲慘的男人。他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渾身血肉模糊,腿似乎斷了,因為他是癱坐在地上了,腳上還露出了白白的骨頭。
他是司空靜,看他的表情,他是在痛苦的哭著。原本有神的雙眼正絕望的看著我們。
他們都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們?
我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再看看淩月弦微笑著的臉,也笑了。原來是這樣。
原來我們此刻正在那條被淩月弦劈開的裂縫裏,身下是見不到底的深淵。難怪他們會這樣緊張,原來我們被推到懸崖裏麵了。
真好,可以跟淩月弦一起死;真好,不用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了;真好,我們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孽種,跟你的女人一起下地獄去吧,哈哈哈。”懸崖上麵傳來了鳳清舞瘋狂的叫聲。接著是其他人悲痛的哭喊聲。
“不,琳兒,琳兒。”這是夜瓊的聲音。
“琳兒,對不起,琳兒。”這是司空靜的懺悔。
“微微,一路走好,祝福你們了。”這是火球真心的祝福。
謝謝,謝謝你們,我真很慶幸自己來過這裏。我不後悔,這3年來,因為你們,我過的很幸福。謝謝你們夜瓊,火球,雪言,還有司空靜。
“琳兒,不……”
“琳兒……”這個又是誰?是誰在叫我?好熟悉的聲音,我再次看向了天空,那懸崖的邊已經離得我們很遠很遠了,我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
是皇帝,皇帝他怎麼也來了,還有,還有大哥,是的,是大哥蘇逸,還有蘇賢。真好,能在臨死前再見他們一麵,我已經滿足了。我安雨薇真的好幸福,能在這個世界遇到他們,我死而無憾了。
“謝謝,謝謝你們。”我用微弱的聲音對著他們笑道,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我想此刻我的臉上一定是戴著幸福的笑容的。
就在這時,我胸口那顆潔白無瑕、晶瑩剔透的玉石突然發出了一陣耀眼的白光。那光將我們團團的包圍住了,我隻覺得渾身都無比的舒服,原本有些疼痛的傷口也立刻變得沒有了任何知覺。
天空中一縷火紅的夕陽透過了那片被火燒盡了的森林,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所反射,竟直接的照進了我胸口的那顆玉石裏。玉石也在那一刻被紅光所感染,放射出了無比耀眼的紅光。
這種感覺好熟悉,我覺得自己好像有回到了穿越前的時候。是的,那時候我被劉宇推進了懸崖,在懸崖裏墜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我記得那時候也是這樣,身體被溫暖的紅光包圍著,直到意識消失。
看來我是要回去了,我終於要回去了,那個我生活了20年的地方。爸爸,哥哥,微微要回來了,你們一定等很久了吧!
可是,弦呢?他該怎麼辦?我側過頭,深情的看著身邊的淩月弦,此刻他也在笑著,笑得那麼幸福。
夠了,就算從此生死分隔又怎樣?我們都是幸福的啊,看此刻,我們笑得多幸福?不在乎天長地久,隻求曾經擁有。
“弦,我愛你!”
“微微啊,你是不是不要爸爸了?今天過了就三年了,你都拋棄爸爸三年了,為什麼還是不肯回來。”我耳邊傳來了一個悲痛而沙啞的聲音。他是誰?是誰在叫我?
“微微,快醒醒吧,爸爸好想你,已經3年沒有見你笑過了,已經三年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
是爸爸,是爸爸的聲音。我開心的想著,努力的先孤傲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