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看著微生椽,不二有些愕然。
微生的腳步頓了頓,臉色微怔,看上去有些吃驚的樣子,雖然是裝的,但是看上去真的很像。而後他微微點頭,將托盤上的麵端放在桌子上,“又見麵了。”
不二眉梢不禁蹙了起來,櫻一失蹤的那天晚上有遇見這個人,基於他對櫻一那種無禮的舉動,他對這個男生的印象實在是好不起來。但不二也明白,櫻一的失蹤和這個人無關,無緣無故地遷怒到他的身上似乎有些不道德。
這樣一想,不二臉色稍霽,背靠隔離台坐下,“謝謝。”
“英語不錯。”微生椽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十指交叉抵著自己的下頜這樣說道。
他不會說日語,所以一開始就用了英語,看著不二拿起筷子夾了一些準備入口,微生椽突然間就有了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我叫微生椽,中國人。你這麼晚了才回家不怕父母擔心嗎?”
“不二周助……我給家裏說過了。”不二說著,張嘴吃了一口麵,倏地,動作一頓,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在口腔裏爆了開來,刹那間彌漫所有的角落,尤其是那股很嗆的……芥末味!!!
不二眼角青筋跳了一下,他是喜歡吃芥末,但是這碗麵……把一瓶芥末都放進去了吧?而且,這麵煮得很老,很難嚼,鹽還放多了,還有蔥切得有些長,好像還有……一點熟悉的味道。
“不好吃嗎。”
忽而一陣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右前方響起,不二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看上去七十多歲的老爺子走了過來,不二連忙站起身,道:“還可以的,火候的話……”
七爺擺了擺手,“別說那些好話了,這麵我比誰都清楚。多鹽、煮老、料多、湯少,除了擺放的還不錯之外……還有那個芥末!!!”說到這兒,七爺聲音不由得拔高了許多,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廚房裏,櫻一並沒有因為七爺的話而憤怒,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不二身上,又怎麼可能去聽七爺說了些什麼?其實,她也挺想出去的,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不希望不二知道她在這裏,如果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說她了。
不二看著麵前貌似爺孫的兩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按理來說,老爺子這樣說的話微生椽不生氣臉色也不會太好看,但事實卻是,微生椽笑得肩膀一顫一顫,好像對老爺子的話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難道麵不是他煮的嗎?
不二疑惑中看了一眼廚房,似乎……沒有第四個人了。
“吃不下的話別太勉強,我廚藝的確不怎麼樣。”微生椽笑夠了便這樣說著,同時站起身伸手準備去拿不二麵前的麵。
“不了,”不二輕輕地撥開他的手,“湯很好。”有些淡淡的酸,雖然被濃鬱的芥末味掩蓋,但他還是能察覺出來。這種味道有些熟悉,很像……櫻一補考時做的那道魚湯!
但是又有些不同。
不二拿起筷子繼續吃了一口,細細咀嚼著,像是體會其中的味道。
櫻一補考時的那道菜他並沒有吃到,但還記得煮好時飄出來的味道,也是帶著點兒淡酸,不濃,在他可接受的範圍。
這碗麵雖然也有些淡淡酸味,可是在芥末的衝擊下已經所剩無幾,芥末過多導致味道有些怪,但並不是很難吃,隻能說是一般。但他依舊吃得下,不為別的,就因為那一點點熟悉的味道。
“你還真吃完了!”看著不二將一碗麵都吃了下去,兩人不禁微怔,微生椽還湊過頭來仔細地看了看,居然連湯也喝光了。抬起頭看著不二,臉色怪異道:“你不覺得很難吃嗎?”
“嘛,我覺得還不錯。”不二放下餐巾紙,睜開眼,冰藍的瞳孔流光溢彩,淺笑,聲音柔和:“和我未婚妻的有些像。”
廚房裏,櫻一短暫一僵,眼瞼畫弧,眉眼淺灣,隔著一道門,靜靜的斜依著牆,聽著門後傳來的不二的聲音,等風輕柔地拂過周身,感受著窗外月光傾撒下的冷,也感受到不二話語中傳來的淡淡的暖。
“你的欣賞水平……很獨特。”不知道櫻一現在此刻的心情,微生椽明知故問著:“我剛剛看你從那邊過來,是在那個工地上工作嗎?”
“嗯。”不二點頭,從口袋裏拿出錢,“這是飯錢。”
“給什麼?這本來就是這小子做來自己吃的,也沒打算賣。”七爺推了回去,“你這麼小,拚命地工作做什麼?還是先好好讀書,結婚的事以後再說。相信你的未婚妻會體諒你的。”